随后,大太太便安静了下来,低头喝了口茶。
林婉月也没说话,心里冷硬,自是知道这惯会做表面戏的婆母总算是要说到今日来寻她的目的了。
大太太脸色也冷淡了许多,道:“将钧山那些个事说出去的,便是你吧?”
此刻的大太太很有婆母威仪,加上今日她又穿了那身老气横秋的褐色,威仪便是更重。
林婉月也不曾见到过婆母这般,到底还是有些被威慑到,垂下眼睛抿唇不语。
大太太又淡声说:“我既然寻到你这里来便是已经找到人知晓了大致事情,我知道你入了京便在府中买通了不少人成为你的人,这些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该去做那等损害陆府之事,昨日宫宴之上,陆府差点遭了罪事!”
林婉月本就情绪不稳,听到大太太这般冷的声音,积攒的情绪又上来了,胸口起伏不定,道:“母亲这话倒是严重了一些,不过是有人来问,儿媳便说了一些关于大哥的事,谁不知道大哥风流浪荡,扬州城里传遍了的,至于他使计强夺了儿媳陪房丫鬟一事更是事实,儿媳不过是说了一些事实罢了,何来损害陆府了?”
大太太听着她这般口气,就知道她怨念颇深,不论是对大儿还是对云湘。
多说无益,何况这是个为了生陆家孩儿九死一生的产妇,只是她看着林婉月极为失望,原先替二儿选了这媳妇便是听说她温婉能干,在家中就操持家务会管家,虽林家比起当时的陆家来说家世上都差了许多,但她念着这林婉月品行还是为二儿定下了她。
如今只剩下后悔,这二儿媳只是面上菩萨面,实则心里却是不那么良善的。
“好好坐月子吧,坐完月子便回扬州,扬州适宜养身,养个一两年,再回清泽身边。”大太太语气依旧很淡。
二儿这回参加春闱,她是对他有些信心的, 必是能榜上有名,到时不论是留京还是去外地做官,总归这前两年的紧要关头无须这短视妇人在身边碍事。
林婉月一听,立刻脸色一变,方才那硬气消散了大半,气焰弱了一些,只道:“母亲怎可如此,我定是要跟在夫君身边的!”
大太太看看她,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一句,起身便走了出去。
身为婆母,她确实有这资格如此。
从里头出来时,大太太听到里面砸碎东西的声音,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憋闷得很。
她朝身旁周妈妈嘀咕一声道:“这般看来,钧山眼光确实不错。”
周妈妈想想,也点了点头。
“走吧,去钧山那儿瞧瞧他如何了,那屁股烂成花不知要养多久,留了疤岂不是难看得很?也算是给他这浪荡性子一个教训!”
周妈妈汗颜,没应声。
等大太太到了寻芳院,也免了人进去禀报,就自顾自进去了,到了屋门前,便听她那霸道威风平日里无比强横的大儿用那般让人难以直视的仿佛用夹子夹着般的声音对云湘委屈道:“爷都这般了,你这小妇还这般冷硬,就不能好生安慰爷一番吗?”
大太太直觉真是想要捂脸,大儿这……光屁股拉磨,真是转圈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