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大太太用过早饭,亲自写了一封信,叫人传回扬州给陆大老爷,随后,她便起身,叫了周妈妈一起,抬腿往林婉月那处院子走去。
昨夜陆钧山那般衣衫沾血地回来,陆清泽当然也知道了这一趟太后寿辰上发生的事情,本打算早上用过膳就过去探望,不曾想,母亲一大早会过来。
“母亲怎么来了?”陆清泽正在林婉月这儿,见到大太太来,忙起身。
大太太脸上没露出什么来,依然是宽和又有些爽朗的微笑,道:“来看看婉月,和她说说话,瞧你这般眼圈乌黑,这两日也是累着了,快些去休息吧,就是读书也歇两日再说。”
虽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闱了,但是也不差这两日了!
陆清泽也是不想母亲为他们夫妻的事操心,自是不会多说什么,只温声说好,他想了想妻子在母亲面前向来维持着温婉与体面,应当是不会像在他面前那样撕心裂肺地吼,便是放心地离去了。
等他一走,大太太脸上笑容便淡了许多。
林婉月身体虚弱,强撑着想起来,但大太太也不是那等苛刻的人,自然不会让一个因着生孩子九死一生的媳妇这个时候还要守着礼,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声音还算是温和的:“都这般了,便不必循那些个无关紧要的礼了。”
“多谢母亲宽厚。”林婉月躺在床上,这般轻声说道,这两日她控制不住情绪,嘶喊了几回,这会儿嗓音还是嘶哑的。
她垂下了眼睛,此时清楚婆母来找她所为何事。
前天,有人给喜翠塞了张纸条送来,纸条上所写的便是询问关于大伯哥做过的令人不齿之事,字里行间瞧得出来是为着打压大伯陆钧山的,也许了她好事,比如治愈女子宫胞的密药,又比如许她父兄官职。
她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可傍晚的时候,喜翠又拿回来了一瓶药碗,又有新的纸条,说里头有七日的药丸,吃下便是一个疗程。如此,她半信半疑地请了大夫查看药丸,大夫说药丸无毒,里头的药都是对女子极好的药材,她便大着胆子吃了一颗。
吃下那药丸后, 她下身的血就流得少了,整个人也舒畅了许多,便是又信了几分。
只是,对于她大伯哥陆钧山的事,她知道的也甚少,她嫁进陆家几个月就没怎么见过他几回,更别提他有什么不齿之事了。
关于陆钧山,她就只知晓他风流浪荡,后院女人多,外面也玩的花,至于更多的,却是无从知晓的。
想来想去,只晓得甚为清楚的便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他使计将她那陪房丫鬟戚云湘给弄成自己女人一事,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十分令人不齿之事,体面人家从来不会有这般做兄长的睡了弟媳身边陪嫁丫鬟的事情的。
于是这事就被她详细写了个清楚,叫喜翠拿到了纸条上约好的地点。
本是不知背后那人想如何打压大伯,但她却是听闻了昨晚太后寿辰宫宴上发生的事,知晓了陆钧山被打,知晓了她那陪房丫鬟戚云湘在宫宴里被人揭露身份经历好一顿羞辱,她心中甚是痛快。
至于这是否影响陆家恢复爵位,她已是不在乎了,横竖那爵位也是陆钧山继承,与陆清泽毫无关系。
“身子如何了?”大太太开口道。
林婉月神色很是恭敬道:“已是好多了,多谢母亲关心。”
大太太点点头,又嘱咐了一番:“大夫开的药都好好吃,好好养身子。”
林婉月自是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