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打起来了!”
“快看,快看!”
围观群众们纷纷激动,睁大眼睛,生怕错过细节,一阵骚动。
“哈哈,揍死他丫的!”苏小海兴奋地握拳,恨不得也跟着冲上去。
“不要啊!”是梁杰老妈的声音,她真怕一个不知轻重把人打死,那她可怜的儿子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小河,快躲开!”苏问河爸妈则去拉扯苏问河,免得被“误伤”到。
他们之前已经好心提醒翟家年快从后门逃跑,翟家年自己打肿脸充胖子不逃,那也没办法。
他们两口子年老体衰,可挡不住梁杰这一伙人。
只能怪翟家年多管闲事活该挨打了。
“咦?”
所有人都是一愣,静静地望着这一幕。
梁杰的钢筋一砸下,然后翟家年伸手一抓,钢筋就到了翟家年手中。
这画面……就好像是梁杰主动将武器递过去,然后被翟家年接住。
为什么会这么顺手啊?
“谢了。”翟家年抓着钢筋说道。
“你他妈——”
砰!
翟家年将钢筋往前一戳,命中梁杰下巴。
梁杰倒翻摔地,惨叫一声,龇牙咧嘴。
“操,有几把刷子啊!”
“还敢还手?一起弄他!”
葛老三他们毫不犹豫一拥而上,从各个角度袭击翟家年。
翟家年将钢筋挥舞得密不透风,瞬间接住了他们每一击。
也使他们的武器尽数脱手而飞,人往后仰。
“好弱好弱好弱!”翟家年毫不尽兴,腻歪地连捅几下,不是戳得掉牙,就是鼻子歪了,使葛老三他们捂住脸就蹲下去了。
翟家年一脚踹翻两个挡路的,迈到正好爬起来的梁杰面前,一棍打他左肩上。
梁杰浑身一颤,大叫哎哟。
翟家年又一棍打他右肩上。
“哎哟!”
梁杰身子扭曲,往后连退。
他退,翟家年进,一步一棍,打得梁杰扭来扭去。
“去死吧!”毛锦咬牙爬起来,捡了一把扳手,从后面打向翟家年后脑勺。
这一扳手打中了,换个人说不定就死了。
毕竟脑袋可是非常脆弱的致命部位。
翟家年头也不回,后退一步,贴近毛锦当胸,也使扳手打到他前面的空气。
毛锦眼睛一花,再就是翻天覆地。
他被翟家年举手往后,掐住脖子,过肩一摔,人就翻个筋斗,重重砸梁杰身上,交叠倒地,七荤八素。
翟家年一脚踩他后心上,使他们两人无论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翟家年蹲下,将钢筋戳毛锦手背上一摁。
“啊!”毛锦凄厉大叫,酒彻底醒了。
他,还有梁杰葛老三等人,全都觉悟到这个家伙身手不是一般的高,跟他们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今儿个是踢到铁板了!
翟家年一边旋转钢筋,使毛锦痛得直哆嗦,一边说道:“梁杰,这婚你还结不结?”
“我靠,这就结束了?”
“我没看错吧?”
“这才几秒钟,他一个人,居然把他们全放倒了!”
苏小海以及一干围观群众,纷纷震惊了。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吊打啊!
“幸好老子先前忍住了没动手,不然岂不完了?”苏小海吞了吞口水,一阵庆幸。
“难怪他不逃跑,原来这么厉害!小河这上哪儿找来的人,会是好人吗?”苏问河的爸妈一阵隐忧。
他们本来就隐隐畏惧梁杰这种喜欢打人的痞子。
这翟家年这么能打,万一是更高级的痞子——
他们家哪里抵抗得了他的欺凌?
“不要打我儿子,不要啊!”梁杰的爸妈一时浑然忘却了恐惧,冲到翟家年后面想把他给推开。
“拜托,现在挨打的是我啊!”毛锦欲哭无泪,感觉手掌都好像要被戳穿了!
翟家年哪是他们推得开的?
他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挠痒痒”,对梁杰继续说道:“喂,睡着了?”
“哼,我是不会屈服的!”梁杰震惊余翟家年的厉害,却是死鸭子嘴硬。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嗯?”翟家年稍稍用力。
毛锦又一次惨叫,比杀猪时的猪叫声还要尖锐。
“ni á bi啊,又不是我要娶那个苏问河,你为什么只折磨我?”他觉得好冤枉。
这不公平!
“你服不服?”翟家年又问。
“老子不服!”
“啊!!!”
“你服不服?”
“不服!”
“……”
也不知是翟家年放水,还是危急关头能够激发潜力,毛锦一个乱拱,居然从翟家年脚下挣脱出来,被戳的那只手已经动不了了,只好用他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抹了抹委屈的泪水,大声道:“我错了,能别玩儿我吗?”
“哦,原来我刚搞错手了?”翟家年后知后觉。
毛锦还能说什么呢?
“对不住啊!”翟家年对他认真道歉,然后脚踩梁杰,一钢筋戳他手背上。
“哇,好痛,好痛,好痛!”梁杰发出更夸张的痛呼。
毛锦哽咽,总算有人体验到自己的痛!
十指连心,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次没搞错,你总该服了吧?”翟家年钢筋,同时说道。
“我,我不服!”梁杰嘶声大叫。
他爸妈看得心都碎了,特别是他妈,眼睛充血,看翟家年的眼神充斥着仇恨。
她猛地冲到苏问河面前,揪着苏问河衣服,嘶吼:“苏小河,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家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畜生啊!”
“阿姨您别急,我马上叫他住手。”苏问河急急忙忙跑向翟家年,恳求道:“那个,能不能放开他?”
翟家年说道:“他们刚才要打我,你怎么不劝他们。现在我打赢了,你就来劝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边去!”
“诶?”苏问河一呆。
梁杰他妈也呆住了。
我擦,这不是苏问河请来的吗?怎么不听苏问河的话?
这算是内讧吗?
“我说……还不服吗?你手好像要被戳穿了。”翟家年问梁杰。
梁杰想学着毛锦那样拱,却发现翟家年的脚如山岳一般沉重,完全挣脱不得。
随着刺痛加深,他浑身都被汗湿,咬牙切齿地说道:“有种,有种杀了我……你个孬种!”
“还真是一时头脑发热啊!”翟家年倒也没真下死手把他手戳穿,又一次戳得他哀嚎之后,问他妈:“喂,你说,还要不要娶苏问河当媳妇儿?”
梁杰他妈冷冷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我跟你讲,你这是犯法的,你是要坐牢的!”
“你儿子先动的手,也是一起犯法一起坐牢,我可不怕。”翟家年一本正经地说道,“像我这样能打的,坐牢也是进去当老大。你儿子就不一样了,进去肯定要被欺负,挨揍还算轻的,一马桶什么的就太恶心了。”
“你……”
翟家年将钢筋往梁杰另外一只手上戳下,不紧不慢地说道:“还不改变主意吗?”
看着梁杰痛得死去活来,他妈终究是不忍心,流泪说道:“不娶了,不娶了!谁爱娶谁娶去!我们家不伺候这不要脸的白眼狼了!你快放了我儿子!”
“早说不就不用遭罪了吗?”翟家年起身,将梁杰放了。
梁杰竟是还有力气,嗖的一下爬向掉地上的那把刀,一把抓起来,一脸狰狞地捅向翟家年:“给我去死吧!”
“啊!”苏问河等人惊呼。
翟家年又是随手一探,刀就这般到了他的手上。
这画面,和之前简直一模一样。
梁杰简直快要崩溃掉。
“你怎么老送我武器呢?”翟家年对着空气挥砍了两下,又照着梁杰身上一阵乱砍。
嗤嗤嗤!
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形成,梁杰倒地上打滚。
翟家年又对着他乱砍了几刀,了一下脖子后,又去砍毛锦。
“哇哇哇,救命啊!”
毛锦被砍得鲜血淋漓,翟家年便又去砍已经站起来退到一边的葛老三他们。
“不要啊!”
“好汉饶命!”
“我们已经求饶了啊!”
有人一膝盖跪翟家年面前,翟家年看都不看,就是乱砍。
有人摔着筋斗乱滚乱爬地想要躲开,又被翟家年追上去乱砍西瓜。
“天啦!这家伙疯了!”
“我们快退远一点!”
“他砍人的手法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围观群众也都吓傻了眼,如避洪水猛兽地往后退却,生怕被波及到。
将他们砍得确定不能还手了,翟家年才把刀一扔。
接着好像洗过手之后将手甩了甩,沾在他手上的血迹,竟像淋在荷叶上的水珠一样,尽数滚落在地,不留丝毫在皮肤上,使他手掌重新恢复白白净净。
梁杰他妈呆呆地望着他,恐惧得全身哆嗦个不停。
翟家年一步步朝她走去,她也忘了逃跑。
“不准伤害我妈!”已经爬不起来的梁杰艰难地伸手,虚抓空气,目眦欲裂。
翟家年充耳不闻,来到梁杰他妈身前。
这个已经老去的女人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不要害怕。”翟家年冲她温和一笑,伸手从她兜里将那张结婚协议取出来,一捏,就这么粉碎成渣。
“你们可以走了。”翟家年摊手,使纸渣随风飘散。
梁杰他爸如蒙大赦,急忙去搀扶梁杰,又叫他老伴帮忙。
梁杰他妈呆滞的眼眸渐渐恢复焦距,很不甘心地说道:“就算这场婚事取消了,这么多年我们家资助她苏小河这么多,之前说好不结婚就还我们八十万的,钱呢?”
“阿姨,我会努力赚钱,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连本带利的还上,真的很对不起!”苏问河挣脱她妈的手,来到梁杰他妈面前,郑重承诺。
“还?呵呵,你能在几年内还清?嗯?”梁杰他妈极度失望地看着苏问河,嘲弄地说道,“这些年我们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这些钱都可以让小杰娶到媳妇儿。现在呢,都没钱,他上哪儿去娶?等你还清这笔钱,黄花菜都凉了!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哇!辛辛苦苦养个白眼狼,忘恩负义要下地狱啊!”
她一坐地上,大声哀嚎。
“喂,你儿子还没死呢,用得着哭吗?”翟家年说道。
“哇哇哇!”梁杰他妈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太欺负人了!都到这份上了,还说出这种话!”
“唉,苏小河确实是个白眼狼啊,不但不报恩,还叫这么一个欺负他们。”
“喂,那个外乡人!你不要太嚣张了!以为能打架,就能占理了?”
“对,都是乡亲,有困难不帮,以后自己有困难了还有谁会伸手?”
“就是就是!苏小河,你这不肯嫁给人家,就把钱一次性都还了,好让他重新娶一个。不然就得嫁给他!说好了怎么能反悔?”
“就是这个理儿!要么还钱,要么嫁人!”
这么一吆喝,之前被翟家年砍人形象吓到的大家伙儿,又一次聚拢过去,竟是想从围观状态转化成帮忙状态。
这人啊,往往在成群结队的情况下,胆子更大。
大家你推我我拉你,一起冲过去,也会抱着侥幸心理——
这个人再丧心病狂,也绝不敢滥伤无辜!
就算他发疯砍人,最先挨砍的,也肯定不是自己,还有时间退出去。
他们虽然没武器,但人数比葛老三等几个多了太多太多,这一拥而上,给苏问河他们家带来的精神压力还真不小。
特别是老实巴交的老两口,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他们知道,这一次,是被村里给彻底孤立了。
如同无根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