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容色艳丽，玉锵之前受了不少同龄丫鬟的埋汰，要不是后来有齐蕊卿护着，还不知被排挤成什么样子，总有嘴碎的婆子嚼舌根，背地里说她是狐狸精，生的样子一看将来就是给人做小的。

说来可笑，旁人若是有这般好颜色，恐怕早就引以为傲，玉锵偏不，这张脸几乎成了她自小到大的心病！

她虽多日未回晴芝院，但齐蕊卿因着她而遭了戴氏、庞氏训斥的消息，她却一清二楚，因此也更加自责，更加愧疚，难过得恨不得毁了这张惹人觊觎的脸！

听罗得意半日不出声，玉锵颓丧地捂住了脸，呜呜哭道：“都怪我！哪里还有脸面去见小姐？这张脸……都怪这张脸！我……我毁了它！”

见玉锵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往脸上划去，罗得意唬得魂飞魄散，连忙一把握住玉锵的手，情不自禁地大喊道：“玉锵！你别糟蹋自己！等见了小姐，我就求小姐给咱们当冰人！我……我娶你！”

“你要娶谁？”

房门一动，齐蕊卿带着灵雨和甘遂进了雅间，见状促狭一笑道：“罗管事要娶谁？若是不说清楚，这个冰人我可不爱当！”

罗得意素来冷静自持的面庞上，罕见地闪过几丝慌乱和羞赧，玉锵杏眸圆睁，见齐蕊卿揶揄看来，面上红云一片，见素手还被罗得意握在手里，“啊”地一声忙将手抽了出来。

灵雨和甘遂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齐蕊卿见此也笑个不停，玉锵满面羞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倒是罗得意，脸颊上的慌乱渐渐褪去。

定定看了一眼玉锵，罗得意撩起长衫，利落地跪倒在地，恭敬道：“小姐，小的愿意娶玉锵为妻，还请小姐成全！”

玉锵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本正经的罗得意，素手不自觉地拉了一把，嘴里不住嗔道：“你……你说什么呢？”

罗得意见齐蕊卿笑眯眯地看过来，往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真心实意道：“小姐，小的家中只有高堂在上，无妻无妾，无通房无庶子，若是求得玉锵为妻，定以性命护其周全，求您……成全！”

齐蕊卿止了笑，面上带了几分肃杀，冷声道：“你可知玉锵，此次避难茗沁居的真实原因？”

玉锵惊呼一声，情不自禁地掩面低泣起来，灵雨和甘遂也惊讶地看向齐蕊卿，不明白她怎么会将那件事提到明面上来说。

齐蕊卿不予解释，只是定定看着罗得意，罗得意迟疑一二，终究诚恳道：“我知道玉锵被人欺侮，受了委屈，但我不怪玉锵，只恨此生没有习得武艺，手刃那人为玉锵报仇！”

觑眼见玉锵怔怔抬头看来，齐蕊卿唇角弯弯，接着道：“你可知玉锵，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素日里与我情同姐妹，情分非常！”

“我知！”

“你可知玉锵，生性高洁，不容亵渎，若是我要你答应终生不纳妾，不收通房，你可答应？”

“我应！”

“好！下去吧！”

罗得意猛地抬起头，见齐蕊卿面上绽出笑容，心中一动，知晓她有私房话要对玉锵说，忙感激地谢道：“多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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