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叹了口气,自家公子...哪里是公子,这是活祖宗啊。
暗自垂眸,罢了罢了,现在他说什么,江柳愖也是听不进去一个字,他还是别在这儿讨人嫌了。他略微抬眸看看雨墨。
只见雨墨正暗自瞅着江柳愖,目光中全是不屑。
武阳低下头,无怪乎于人家看不起江柳愖。
他摇摇头,不对,他一个下人,怎么敢对自家公子不敬呢!
武阳暗自将雨墨的眼神记在心里,拱手回道:“是,公子,小的先退下了。”说着,他回以雨墨一个冷漠的眼神,转身就走。
沈康嘱咐刘术道:“你也回车上去,我也陪着王兄,将茶和书都收起来吧,旁的不用管。”
刘术拱手回道:“是,公子。”
沈康登上王家的马车,与江柳愖对坐着,将王麓操夹在中间。
王麓操躺在那儿,身下如同有千百毛细小针扎着自己似的,他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被两个人死死地盯着,于是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便又上了一个台阶。
沈康斜睨江柳愖,见他蹙眉深思,问道:“江兄,你打算怎么办?”
马车缓缓起行,似真的怕颠簸到了伤患似的,倒的确比往日更加平稳。
江柳愖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然后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狂妄任性,弄伤了同窗兄弟,是我的不是。”
道歉,有用?
若今日王麓操真的被他重创,他说这些,就能得到原谅吗?
王家是那么好惹的么?
可是,说到底,王家与江家还有些来往,凭借江家的手腕和能耐,这事也能解决。但,若是旁人呢?..
王孙贵族呢?皇亲贵胄呢?
这大明天下,可不是你江家一手遮天的。若是江柳愖招惹了他招惹不起的人,又该如何呢?
为人处世该有个度量,要量力而行,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面孔。沈康和王麓操是书院中与江柳愖最亲近的人,他怎么能抬手就打呢?
江柳愖暗自检讨着自己的行为,懊悔之情比方才更甚。他不由得双手抱头,低声骂道:“是我不好,是我冲动,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说着,他竟然狠狠的用手握成拳头,打着自己的脑袋。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沈康忍不住抬手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只怕,王兄听不到了。”
“不会的!”江柳愖死死的盯着王麓操,道:“不会的,他那么矜贵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我丢的一块破石头丧命了呃?王麓操!你不会有事的!你起来!起来用石头砸我,只要你出气,想怎么样都行!”
王麓操的睫毛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躺不住了,沈康连忙侧身挡住江柳愖的视线,道:“江兄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王兄亦有言辞不当之处。”
江柳愖摇头,垂头道:“不,不必安慰我,我心里有数。”
他深叹一口气,道:“若非我逼着你与我做生意,王麓操不会那么气恼。说到底,还是我太自私了,一切起因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