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农村长大的孩子,老二八是儿时最好的伙伴,能大撒把在机耕道上跑的不是一个两个。
当然,这都是用无数次摔跌磕碰炼就的技能,流血流泪自然是家常便饭。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书本上学来的知识到底是死的,想在资本市场扑腾,来不得半点虚的。
今天,就权当交学费了吧。
陈乔山这么自我安慰着,心底的那丝抑郁最终是去了。
如果不是主力的威胁,他知道,顶多半年,自己就能实现一半的梦想,当然,如今说什么都白搭,只能再重新计较,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进了村,陈乔山又出了一番风头,见着有小孩就递一串,大人是没份的,到家,草把子上也就剩十来串了,他也不担心,这点根本就不够老四跟小五祸祸的。
进了院子,陈乔山感觉有点奇怪,往常有动静,小五肯定第一个迎出来,今天却是个例外,不过想到早上的事,也就清楚的,这丫头兴许还在生气。
“老二,你这是弄啥?”陈妈看到儿子那架势,不由问道。
陈乔山把车靠墙边歪着,扛着草把子凑过去献宝,“妈,你尝尝,我在镇上买的?”
“这么多,你花多少钱买的?”
“一百。”陈乔山也没隐瞒,不过话出口,才感觉有那么点不合适,陈妈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果然,陈妈一听就恼了,“你个败家子哟!”
“陈老二,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二球货,一百块钱就买个草把子回来,你是笨呐还是傻,亏得你还是省状元,真是个二百五……”
陈乔山感觉很是尴尬,如今好歹也是百万身家了,被家里老娘这么数落,他总觉得有点不得劲。
很快,陈卫国跟两个闺女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陈爸没吭声,倒是老四和小五看着糖葫芦是喜笑颜开。
陈婉走过来拿了四串,每人分了一根,连陈妈也不例外,陈妈倒是接了,不过嘴里也没闲着,还是继续数落着。
在农村人眼里,钱是不能随意糟蹋的,没有人比种地的更明白,挣钱有多么不易。
一担粮未必能换回一百块钱。
陈乔山是知道其中的辛苦的,他在砖厂干过几天,顶烈日冒风雨,起早贪黑,每月也就能拿三百块,自是能体会挣钱的不易,他也有点疑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变得有点大手大脚。
想了很久,陈乔山才琢磨过味来,他还是把钱看轻了。
往小了说,是看轻了劳动所得,往大了讲,是看轻了资本的力量。
资本是没有属性的,道德跟它没关系,良心跟它不沾边,唯一考验的就是人性,追逐利益才是一切经济活动的源动力。
陈妈不时还唠叨几句,陈乔山却已经开起了小差,小五拿着个糖葫芦笑嘻嘻地凑了过来,贴着他小声说道:“二哥,我决定原谅你了。”
陈乔山不禁乐了,问道:“就因为这些糖葫芦?”
“才不是呢!”小五正色说道:“妈都这么数落你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好吧,陈乔山感觉很是无奈,看来今天是真的挺惨的,连小五都觉得自己可怜。
从本心讲,他这会儿也没多少负面情绪。
资本市场上,这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没看那些大投行,每年招成百上千的实习生,最终能留下的,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
被淘汰一次两次,这都不算事,可陈乔山明白,他得加把劲了,事情虽然出了岔子,可钱还是得想办法去弄,留给他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