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原本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后来因主家获罪被发卖,严从善便将她买来专门调教小姑娘。
直到后来,交到张婆子手里调教的姑娘年龄越来越小,而那些姑娘多送往京城和信州。
开始张婆子只以为送来的这些姑娘的年龄小是因为好调教,偶然听到负责送人的护卫议论,才知道原来是有些达官贵人专门喜欢幼女。
张婆子看着一个个花骨朵般尚且不通世事的小姑娘,不敢想象从她手里送出去后的命运,却也是慑于严从善的手段不敢有其他心思。
直到程雅在骈州城外带着赵悦赵兰离开,而张婆子也早就厌倦了这种助纣为虐的活计,打听了骈州州牧为官尚算清正,将马车赶到州牧府门口,让车里的姑娘们自去投靠官府,她则出城跟着逃荒的队伍离开。
张婆子因为没有户籍,只能自卖自身进了一个商队做些粗活,后来程雅还在去长州城的路上见过她。
听了这些,程雅想着那严从善即是个人贩子,那他来京城必是有他的目的,总不能是来京城过年走亲戚的吧!
程雅看着花园角落里的残雪,看着忐忑不安的张婆子问道:“张嬷嬷,你这般害怕,可是那严从善认出了你?”
听到这声张嬷嬷,张婆子眼里泛起了泪光,这还是她卖到程家后,程雅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她知道,过了这么几年,她总算是得到了主家的认可。
张嬷嬷抹了把眼泪说道:“他应该认不出老奴,之前老奴去回话,也都是低着头,况且这几年老奴的变化也挺大的,莫说是严从善,便是以前的老姐妹见了恐怕一时也认不出来。”
程雅点点头,张婆子的确同以前不一样的,以前的她一头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整天板着一张冷脸,脸上棱角分明,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现在的她头发花白,家里的人待她也算和善,她日子过得也算舒心,脸比以前圆润了些,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温和。
“嗯,我都知道了,还有别的吗?”程雅问道。
张婆子拧着眉头想了想又说道:“老奴和阿蘅采买回来的时候又经过西风巷,看到有个和尚进了那个院子,那严从善以前是从不与那些和尚道士的打交道的,他说过,他只信自己。”
“和尚,不会是静安寺的和尚吧?”程雅就觉得奇怪,这段时间怎么走哪儿都有和尚的份。
张婆子摇着头说:“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只看着光头穿僧衣,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和尚!”
看天色尚早,程雅便让张婆子带着她出去认认那西风巷严从善的院子。
西风巷是一条热闹的巷子,因着住户都是小富之家,便有不少人到附近摆摊,周围的店铺也不少,程雅来到这的时候已经申时过半,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
住在这里即不清净,也不干净,稍微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选在这里居住,那这个严从善到底是住在这里还是只是来办事呢?
与张婆子寻了个严从善院子斜对面的茶馆,两人要了一壶茶两盘点心,喝茶喝到酉时也没见院子有什么动静,只得离去。
回到家里时,正好碰到程霈他们从于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