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村子里的全福的人过来帮忙做寿衣,等了半天也不见季小凤回来,大家低声说着话,有等不下去的就悄悄地溜边儿走了。
陈秀娥急得去门口看了好几回,石三郎瞅准了时机跟上去,笑嘻嘻的说道:“嫂夫人,着急了吧?我去迎一迎?”
“不用。”陈秀娥转身就回来了。
季初夏脸色冷落的扶着陈秀娥往屋子里去。
等季小凤坐着牛车慢悠悠的到家,屋子里剩下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季平安!出来搬布。”季小凤抱着一匹布往屋子里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扯开嗓子说道:“可真是丢人啊,给那么少的银钱要买回来那么多东西,一匹好布都用不起,亏着遇到了张家人,给我了银子让带回来一匹好布做寿衣。”
众人都看过去,布是黑蓝色的绸缎,这种颜色的绸缎的确是做绸缎用的,不过寻常百姓人家也真舍不得,毕竟最次等的绸缎也要一两银子呢。
陈秀娥的脸顿时红了。
“娘,给她多少银子?”季初夏问。
陈秀娥低声:“七两银子。”
季初夏看了眼季小凤:“姑母啊,你可真不当自己是外人,七两银子置办多少东西都够用,让张家给
出这个银子,丢得可是咱们季家的脸。”
“你这你是什么话?”季小凤眼神不善的看着季初夏:“一个丫头片子懂啥?要不是我的脸子,张家搭理你吗?”
季初夏扫了眼众人的脸色,没说话。
张家的小儿子跟季小凤去年秋天的时候定了亲,主要是张家的日子过的极好,十里八村最有钱的人家,可她也不想想为啥能看上她?还不是因为便宜爹要入仕了吗?
这道理季初夏都懂,更不用说在座的这些人了,都是当媳妇儿的人,看到季小凤这样性子的小姑子,没人不膈应的。
“看着干啥啊?外面布还没拿回来呢。”季小凤抱着布料不肯撒手。
石氏一把扯了季小凤过去,哭嚎道:“可是能耐了,死人在路上呢,纵着个黄毛丫头出头,不孝啊。”
这一嗓子把外人都哭懵了。
“钱匣子在你手里,你男人死了都这么抠啊,我的大郎啊,好命苦啊。”石氏越说越来劲儿。
季平安从外面费劲的抱着一匹粗布进来:“娘,还有呢,我搬不过来。”
陈秀娥见状,接过去了话:“娘这就去。”
等陈秀娥转身出去了,季初夏才扫了一眼哭嚎的石氏,出声:“奶奶最是
疼惜儿孙,爹爹刚去,娘亲正六神无主的时候,您可的忍着点儿泪,不然我爹的心也不安的很呐。”
石氏猛地转过头看季初夏,再也忍不住这口恶气了,抬起手指着她:“你个小贱蹄子,编排起来长辈了?还有没有点儿读书人家儿女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