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如今他的孩子兴许已呱呱坠地,而他也沉浸在成为父亲的喜悦中,自然无暇顾及你。”
“你胡说!你又是如何得知?”
他笑而不语,秦烟猛然想起之前的猜测。
若是绿映及时跟他通信……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她颤声问道,“为他诞下孩子的,是谁?”
“你不是已然猜到了吗?唔,我想想……好像叫绿映。”
事到如今,她早晚会将一切联系起来。
不若现在借此说出宁枭的事,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云知行的确和绿映有过书信往来,她的小产并非绿映一意为之,也有他的授意。
她荒凉一笑。
笑的倒不是小产一事明白得太迟,而是恨自己,没有早些知道宁枭的事……
云知行将她反应看在眼里,她如此神伤,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不过事已至此,他没得选。
身体热量正一点点流失,他嘴唇渐渐泛白。
“烟儿,清醒吧,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除了我,没有谁能将你捧在手心。
你敢说若是宁枭做了皇帝,会为你摒弃后宫三千么?
爱他的女人那么多,即便他为你舍了绿映,谁又能保证没有下一个?
何况你们之间的立场,一早就注定了。你觉得他会因为你,和金玄分道扬镳么?
你等了那么久,他可曾有过半分消息?不是一路人,终归走不到一起。你早该知晓的。”
他的话似雷击响彻心间,她快要翻找不出以往幸福的时光。
茫茫大漠中,把水和食物都留给自己的他;
怀孕晕倒后,怕打扰自己、悄悄坐在门外狼吞虎咽的他;
矛盾纠结时,温柔耐心为她濯发的他:
葡萄架下,那个专心做了个丑人偶的他;
命悬一线时,将守护神人偶放在胸前的他;
上元节那夜,听得她封后便千里迢迢赶来的他;
以及多少次午夜梦回,床榻间的耳鬓厮磨……
不知不觉间,他做了这么多事,她早已沉沦期间而不自知。
可当她真的陷入无法自拔,又听说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他们两人间,无论如何也没能守住的孩子,早已过了太久……
他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可能是个男孩,宁枭会教他排兵布阵、会带他上阵杀敌。
可那,终究不是她和她的孩子……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大概在她执意要回南胤时,她和他便结局已定。
如今种种不过迷妄、挣扎,皆是一场黄粱美梦。
天色渐晚,云知行唤她回宫。
“回宫?娘不在了,那也并非我的去处……”
娘走了,她也该醒了。
也许,她生来便不该有情爱。
不论是对宁枭、亦或云知行。
情爱二字,太过奢侈,太过虚妄,她终是无法得偿所愿。
这一世,她活在精心编织的梦网中太久,以至于层层迷雾解开时,恍觉太过无力苍白。
折腾这么久,似乎有些累了。
她已然无力再去改变什么。
云知行见她怔然许久,叫她却没反应。
上前一步牵她,身前人身子一软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