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假装干脆地笑道,“还是大娘想的周到,那就按大娘说的办,其实我这身衣裳和玉佩还是主家看我这些年来给少爷小姐们教书教的好,年节时赏赐给我的,也是我最体面的穿戴了,值些个银钱,都是些身外之物,要是能帮家里也是我作为儿子的孝心了。”
李富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了声,“二郎有心了。”
饭桌上讨论的所有事儿算是有了个落幕。
李郑氏总算出了口恶气,道,“行了,桌子撤了吧,四妞儿你去你爹那找一身衣裳过来给你二叔,不
用太好的,反正你二叔回去后也不会穿,扔到角落里还怪可惜的,就给他找一身你爹前几年不穿的那种吧。”
李二郎尴尬地笑了笑,开始忧愁回到沂水县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了该多丢脸啊。
李陈氏和吴氏把开始往下撤桌子,吴氏其实还没吃饱呢,可是她也不敢在吃了,今儿个的晌午饭吃的可真是胆颤心惊啊。
李郑氏拿了李二郎脱下来的衣服和玉佩,神清气爽地跟李宝月商量该何时去镇子上当了,这些东西能换多少银钱,可别让人忽悠了,“老闺女,你觉得呢?”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当李二郎的衣服和玉佩,实在李二郎太气人,太狼心狗肺,又小气吧啦的,她还就非得给他找找不痛快。
李宝月道,“行啊,等去镇子的当铺看看,怎么着也能当个好几两银子吧。”
最近她还真得去镇子上瞧瞧,她已经跟悬壶医馆签订了契约,虽然说有需要她开刀的手术才会来请她。
可是为了以后能有个正当的由头偶尔还是要去医馆走走的,就跟家里人说是去学医,以后有病人找她,也能说得过去。
李宝月的话音刚落,篱笆院儿门口崔氏的身影就出现了,给李郑氏隔应的眉毛都要拧一块儿去了。
大嗓门儿道,“你来干啥呀?”
崔氏进了院子跪到地上,神情戚戚然地道,“娘,我想见大郎一面,我有话跟他说,我求求您让我见见他吧。”
李郑氏骂道,“你的脸
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咋还舔个大脸说要见大郎呢,你说说你干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儿,他可对你曾有过一句怨言?崔梨央,你忒不是个东西啊,把一心一意对你的人坑害成啥样了,你心里没个数吗?咋还敢来呢?”
崔氏哭着道,“娘,我爹娘挨了打,如今躺在炕上出气多进气少,我大哥又进去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有些话想对大郎说,我求您了,让我跟大郎说说话吧。”
李郑氏吼道,“别叫我娘,你早就不是我老李家的儿媳妇了,你给我滚出去……”
四妞儿从厢房里出来,“奶,我爹想见她。”
崔氏心里一痛,自个儿的亲闺女不叫她“娘”而是叫她“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李郑氏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还有啥好见,还有啥话好说的,既然大郎想见你,你就滚进去吧,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出幺蛾子,老娘把你一块儿送进大牢里去,你犯的事儿细算起来也够蹲大牢了。”
崔氏以前就被李郑氏骂惯了,如今被骂两句她也只是默默地听着,点了头就去了厢房。
厢房炕上,李大郎眼窝深陷,脸颊两边也没有多少肉,瘦的都脱了腮。
李大郎对于崔氏的到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大家都有意隐瞒,可是他隐约已经知道了三倌儿的事儿。
崔氏忽然心头一紧,然后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大郎,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