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被摔在桌子上,很不服气,跟个咸鱼一样,翻腾两下,以示不满。
两人可不像枕风那样眼拙,一眼就认出了这银光如月的长剑正是他家老祖的本命剑山岚。
两人都没过脑子,直接给跪了,行叩拜大礼。
这膝盖没骨头的作风,很有陈念当年的风范。
陈念还没说话,两人心头已经开始打鼓。
他们方才还没来得及呵斥老祖吧。
没有。
可是,他们方才给老祖甩脸子了啊。
呜呜呜。
这可是杀空半个修真界的顺心老祖啊。
他们居然敢给她甩脸子。
他们真该死!
陈念不知道两人脑子里到底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只吩咐道。
“本尊离开一月,你们二人带剩下弟子回宗门,尤其是本尊带回来那个少年,丢了提头来见本尊。”
“等回了宗门告诉星朗,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少年纳入山门,就安排在本尊现在住的无名峰。”
两人问都不问缘由,连连应是。
陈念看着两人模样,不禁沉思。
她当年将宗门交给星朗是不是错了。
星朗到底教了这群人什么,怎么感觉如今的一念宗不像个正经宗门。
倒像个大型洗脑传销组织。
一群脑残粉凑不出一个脑子。
陈念叹了口气,拂袖离开。
许久之后,监德和品月才抬起头,就跪在地上,相互对视一眼。
随即,无声尖叫。
两人连跪带爬从地上起来,在小小的房间里兴奋的手舞足蹈,尖叫连连。
突然,品月狠狠掐了一把监德的胳膊。
顿时,监德疼的面容扭曲。
品月却更加高兴了:“哈哈哈,是真的,不是做梦,是活的老祖,哈哈哈,我见到活的老祖了。”
监德捂着被掐紫了的胳膊,习以为常的揉揉自己,打趣道。
“你怎么也和外面那群有眼无珠的一样瞎猜老祖陨落了。”
品月哼哼两下:“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陈念在后头撑着,三宗前来问责之时,两人硬气的甩下一句“若有事,上我一念宗去分说。”后便将人赶走了。
气的三宗脸都是绿的。
陈念近千年来几乎不下离青峰,外界见不到她的身影便猜测她是陨落了。
再加上当年陈念杀空了半个修真界,导致一念宗死敌遍地,那些人的后代弟子更是希望陈念早些死了干净。
自此,人心浮动,这消息被到处宣扬。
百
年前这流言更是愈演愈烈。
只可惜,一念宗人均陈念脑残粉,对于这诅咒自家老祖的话是半点听不得。
听一次揍一次,宁可揍错也绝不放过。
就算是有人告上一念宗,也被星朗置之不理。
渐渐地,这些人自知理亏,不敢再提,偶有嘴贱的,被揍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三宗这次敢来找麻烦,怕是也存了些试探一念宗的心思。
若是一念宗此时退了,那就代表着撑起一念宗的脊梁顺心老祖陨落了。
反之,那他们还是继续夹着尾巴做人吧。
枕风几人记挂陈念,却被品月随意搪塞陈念单独外出做任务,避风头去了。
几人闻言,放下心来,再没问陈念的行踪。
陈念御剑离开,直奔天机宗方向。
天机宗上任天机子是死在她手中的。
年份和岁楠当年预测的一模一样。
连时辰都严丝合缝,分秒不差。
天机子一直想活捉陈念去献祭。
他勘破系统留下的结界,找到了陈念。
恰巧系统那个时候和前任天道打的难舍难分,压根抽不出空来管陈念死活。
为了活命,陈念不得不带着兰花离开养伤的山脉,到处逃窜,活的和被人驱赶的流浪狗一样艰难。
后天机子被陈念所杀,也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若是天机子不找到陈念,她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杀他。
岁楠当时亲眼看见师尊死在陈念剑下,什么都没说。
毕竟是天机子追杀她这个小辈,反而被反杀,没什么好说的。
岁楠带着天机子的尸首回到天机宗,继任天机子的位置之后,便下令召回所有追杀陈念的天机宗弟子。
就在陈念以为岁楠要带着天机宗弟子脱离这场追杀之时。
岁楠算出了陈念的必经之地,传音岑景剑尊带人截杀她。
那一战,陈念在阿舟和徐兮的保护下,九死一生艰难逃生。
她虽活了下来,却也受伤颇重。
尤其是阿舟当时为了掩护她和徐兮逃离,被怀斐剑君所杀。
杀了阿舟怀斐剑君还不解气,他还割下阿舟的头颅挂在扶苍宗山门处,让世人都看看半妖之恶。
徐兮当时才有身孕,可受了伤,又亲眼见到了阿舟的死,大悲之下,徐兮一夜白头,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随着他的阿爹去了。
徐兮在养好伤后,背着陈念离开。
她去了扶苍宗,她要抢回爱人的头颅。
只可惜
啊,她的力量终究有限。
她死在了扶苍宗山脚。
她未能带回爱人的头颅,便只能陪爱人在他乡长眠。
岁楠恨陈念杀了她师尊,算计了陈念。
让陈念失去了两个徒弟。
陈念也不是好惹的,养好伤之后一剑劈开了天机宗的山门,毁了天机宗引以为傲的观星台。
后又在开宗立派之时,抢了天机宗一半地盘,毁了天机宗大半根基。
故而,岁楠恨她,陈念是能理解的。
所以,当她推开观星台大门之时,早有预料般拂袖挥开了迎面袭来的星辰之力。
这观星台是后来重建的,比以前还高一些。
陈念熟门熟路的上去,找到了她想见的人。
“当年那些故人,也就剩下我们几个还活着,何必这般。”
坐在观星台最高处的女子早已满头白发,曾经漂亮的脸上布满了细纹,老态毕现,再不复年少时的年轻精致。
也再不像陈念记忆里的那个少女。
“我不与冷心冷肺之人做故人。”岁楠合着眼,不肯搭理陈念。
陈念也不恼,径直坐在了岁楠对面:“我成了这般冷心冷肺之人是何原因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