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云湘低着头,陆钧山瞧不太清楚她脸上的神情,一时又想得多了些,想到之前骗了她那弟弟一事时,她那生无可恋又愤怒看他的眼神,一时心里又有些后悔在蛇毒一事上骗她。
他正要趁着舌头还没僵麻说出那蛇毒真相,却看到那小妇抬起了头,她生得皮肤白,眼皮一红,便显眼得很,他一下噤了声,却是贪图她这般为他忧虑担心的模样,一时又如饮了甜酒一般又醉又甜,踌躇一番,没能立即说出口。就见这小妇跪坐在他身旁,伸出手来细细揉捏按压他的臂膀,瞬间那僵麻的肌肉酥软了下来,一颗心也跟着酥软下来。
云湘心神有些乱,自然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便是只凝神替这终于老实了的男人按摩揉捏身体。
一时之间,马车里气氛安宁。
成林知晓大爷无事,便是依然按照从前在野外停驻的习惯,叫了人去林子里转转打些野味,又是炙烤过后,送到了马车里来。
云湘哪里有什么胃口吃饭,但行路时只能吃些干粮,此刻成林送了烤物来,当然不能白费了他心思,便勉强吃了些,便将大部分都撕成条喂了陆钧山。
陆钧山身体僵麻,吃东西都缓慢了一些,只乖巧得过分,往常那张牙舞爪的霸道虎狼,此刻真成了乖巧小兔一般,惹得云湘动作越发轻柔。
她越是这般,陆钧山便越是舍不得告诉她关于蛇毒实际不会真的伤了他的真相,真是八尺男儿都沉溺在这等柔情里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从前不屑用的示弱手段如今皆是都用上了。
云湘给陆钧山喂完了吃食,便起身端出去,打算去附近的溪水旁清洗一番,顺便也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因着她没有侍女,这队伍男人又多,以往这等事都是陆钧山在不远处守着的,如今他不便,云湘就和拉着弟弟,让弟弟守在稍稍近的距离看着。
戚怀信自是昂首挺胸,替阿姐巡视着四周。
云湘这才发觉没了那霸道凶神守在四周,心里有些紧张和不安,好在无惊无险,到溪水边净了手后,便拉着挺着小胸膛的弟弟回去。
戚怀信却是晃了晃云湘袖子,朝着马车指了指,大眼睛似在问云湘什么。
云湘如今已是能看得懂弟弟的比划,知晓她是在问陆钧山怎么了,想了想,便低声说:“方才他因为救我被蛇咬了……如今蛇冬眠,但那是公主豢养的,不知怎么的没有如常冬眠……他无事,军医已为他拔毒,过些日子便能好。”
戚怀信便点点头,他虽是觉得那生得俊美的大官没有卫大哥好,但见他对阿姐好像不错,便也就别别扭扭关心一番。
云湘没再多说陆钧山,轻声问了弟弟可有吃饱,赶路是否疲累,下午要不要回马车里来诸如此类。
戚怀信很是喜爱骑马,摇摇头还要和成石一道骑马,回到队伍停住的地方,他便往成石那儿跑了过去。
云湘便也作罢,回了马车里。
陆钧山躺在马车里正是等得有些心思烦躁,看到她回来,那百无聊赖的心情才活起来,他凤目盯着她便笑,十分要展露俊美男儿姿容的模样,他的衣衫被他费力扯松了一些,正是露出精壮胸肌。
“怎这般慢呢?”他说得有些慢,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不想因为肌肉僵麻而显得大舌头,便故意放慢了语速。
云湘看着他如今一张紫茄子般的脸属实是不觉得俊美,上前轻轻拢好他衣衫,以为他方才是挣扎着想起身结果不小心拉开了衣襟的,便柔声问:“你方才可是要做什么?”
陆钧山有些茫然,但对上这小妇此时有些鼓励又怜悯的神色,再一看她拢好了他为色诱故意拉开的衣襟,莫名领悟到了她是以为方才他起身挣扎才松散了衣襟的意思,默然半晌,憋出句:“爷早晨多饮了些水,如今腹胀,正是有些熬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