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真是有些恼了,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儿,总是柔和的嗓音都带着点儿凶意:“都已是这般了,还惦记着这些!”
陆钧山被这小妇柔夷推得脸朝一侧偏了偏,但很快他又凑了上前,凤目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那一丝一毫的忧色,即便这小妇板着脸掩饰得极好,但他这双火眼金睛依旧瞧得清楚。
他又笑了,把脸靠在云湘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含着笑,那般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儿委屈的意思,“谁叫你这小妇总不喂饱了爷!”
云湘不理会他这荤话,见他身子朝她倾倒而来,忙撑住他,又因他那健硕身形于她太过沉重,实在支撑不住,只好双手环住了他那劲腰,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你莫要再废话了!”她忍不住阻止了他开口,看到他面色越发泛紫,抿了抿唇。
陆钧山瞧见了,那紫茄一般的脸上露出些痴样儿来,云湘都不忍再看!
听着外边成林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忙倾身撩起了厚厚帘子。
马车足够宽敞,军医低着头进来,成林则是掀开帘子在旁边一脸紧张地守候等待着。
云湘不等军医问询,便将方才咬了陆钧山的那条蛇的模样说给他听:“那蛇生得美艳,红色为底,上面有白色圆点,头扁平呈三角状,大约女子男子拇指粗细。”
军医先给陆钧山把了脉,又查看伤口,随即又听了云湘的话,松了口气,忍不住又抬头与陆钧山对视一眼,心道将军也是熟悉西北之人,又怎会不知那蛇虽有毒却只是令人四肢麻痹几日并不致命?至多就是瞧着面色泛紫看着可怕一些而已。依着将军强悍体魄,就算被咬了,也是要比旁人要更能熬忍一些,可如今却是一副绵软得快要不行了的模样?
“他如何了?是否先要将毒液清理?”云湘见这军医把了脉却是不吭声,只皱着眉沉思的模样,一时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提醒如今关头最紧要该做的事,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军医是否只是擅长外伤,这等蛇毒并不拿手。
军医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貌美女子眉头微蹙神色紧张的模样,又是想到这是将军的未婚妻,便打算据实告诉她将军的情况,好让未来将军夫人宽下心来。
只是他刚准备开口,就见靠在未来将军夫人身上的将军忽然睁开一双凌厉的凤眼,朝他就这么扫来一眼。
那瞬间,军医竟是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到嘴边的话儿就变了:“将军这毒……有些棘手,如今蛇正是冬眠之时,这般却是反了常理的,这毒液比寻常的要厉害些,能麻痹了四肢,我这就为将军拔毒,拔毒过后,将军怕是会浑身无力,得熬上个十天半月方可能好转。”
云湘凝神听完,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原因无他,这一口蛇毒本该是她受下的, 如今却成了陆钧山替她受着,一时脸色也有些苍白,她低着声音问:“他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十天半月后定能恢复如初吧?”
军医再去看将军,却见将军那双凤目只觑着未来将军夫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踌躇着似是而非道:“若是好好照料,定是能的。”
云湘却是不知陆钧山和军医之间的眉眼官司,心里沉了沉,却是镇定地点了头,着急催促:“还请军医快快为将军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