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确实出了点儿事,需要陆钧山回去一趟。
巡盐御史朱桥鸿在扬州待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从一个小盐商那儿找到点东西,是一本账册,账册中记着的东西显示陆大老爷收受贿赂,私下贩卖官盐, 这事还牵扯到了陆钧山,因为陆家的家产都是他在管着。
陆钧山回了扬州处理这事,自是要揪出那小盐商账本的由来及漏洞,最后查出是陆家铺子里一个喜赌的二掌柜做出的假账,并私下拿了他的名义去弄来了官盐贩卖牟利。
这事一查清,陆钧山雷厉风行将那二掌柜交由给巡盐御史,虽此事不是他授下,但确实是陆家铺子这儿出的纰漏,他赔了一大笔银子平这事。
陆大老爷今年的考绩便被记下这么一大过,御史写了奏折上示皇帝。
但陆钧山知道这是对陆家做的一个局,父亲为官,而他身为长子这几年闲赋在家管家,对三代在陆家做事,染上赌是因着今年他两个儿子连续得重疾,大儿子死后,他生怕小儿子也没了,拼了命的花大价格买名贵药材替儿子续命着,手里便缺了钱。
人一旦缺了钱,又事关至亲,便容易剑走偏锋,被人引诱着进了赌门。
陆钧山看着调查来的资料,冷笑一声,去了陆大老爷书房。
陆大老爷这几日也是面色憔悴,与儿子商讨一番后,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他们将你外祖家弄成那样,陆家已是如此低调,你二叔虽留在京中,也不过个从五品的户部郎中,你三叔更是跑去了偏院县城做知县,竟是还如此不放心我等。”
陆钧山面无表情,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与云湘调笑时的不正经,他冷面沉肃,道:“那曾为仁这么些年没死竟是躲在林东流和赵居悯下边的人手边,如今还跑到陆家我面前来挑衅,十足可恨,待我逮住他,必剥皮抽筋!”
林东流便是当今镇国公,后来接了郑家军权,赵居悯是其岳父,更是当今首辅。
陆大老爷皱紧了眉,“你莫要冲动,不是已经查明那随行的护卫好些都是锦衣卫扮的?莫要冲动中了人家的计。”
他是知晓自己这儿子的,这些年在扬州做个风流纨绔,整日调笑玩弄女人,倒是令诸多人忘记了他脾气冷硬,手段铁血的作风。
陆钧山不想多说此事,自有主张,囫囵着说了别的事。
父子两谈完正事,陆大老爷见陆钧山要起身走,便道:“你娘几日没见你了,说是有事找你,你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陆钧山立时知道他娘找他为的是什么事了,眉头顿时一皱。
陆大老爷见此,便哼了一声,道:“你如今年二十六了,再过个半年长一岁都要二十七,谁家这般年纪不说孩子,就是妻都未娶的?你弟弟比你小了六岁,如今孩子都有了。”
陆钧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头疼地从书房出来,往他娘院里去。
今日好不容易手里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便是想到那被他养在别院的人儿了,想直接过去的。
陆钧山按了按额心,进大太太院子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是面含风流笑容撩了衣摆进去。
屋门是开着的,里头传来谈笑的声音,他抬腿进去,便发觉自己那越发生得玲珑剔透的郑家表妹也在,不知和他娘说了些什么,两人都浅笑盈盈的。
郑七娘似是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陆钧山,便娉娉婷婷地起身福礼,低头间尽是风流蕴藉,姿态极美。
但陆钧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笑着说:“家中有表妹,母亲高兴得饭都是要多吃两碗,待表妹嫁人后,可也是要常回家里瞧瞧你姑母。”
他这话说得明白,头一回态度如此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