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将她置为外室?”
陆清泽皱了下眉,却没有否认,柔声道:“她为人温柔,与我确有几分相宜。”
这话说得情深,叫人怀疑他们之间有点什么,陆钧山抿紧了唇眯着凤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训斥了他一番:“弟妹有孕,你却想着这些,读书人的斯文你是丢到了恭桶里不成?”
“大哥……”陆清泽有些讪讪的。
陆钧山脸色沉肃威严,手中折扇指着他道:“不过一个丫鬟,此事便就作罢。”
和陆清泽分别后,陆钧山又去了个酒食之局,只是席上一直心不在焉,这几日刻意在心里抛下的人那张貌似温柔实则一身反骨的脸频频出现在眼前。
那一日摔门离去,他心中有气,为自己几次三番因为云湘自食其言,却换来她一张颓然仿佛死人一般的脸色,陆钧山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在一个丫鬟面前一文不值。
既然人已经到手了,就这么放着,不去想,几日就能放下了,便就这样将其抛之脑后。
这是他原先的想法。
酒席上有点几个清倌人相陪,都是扬州城里精心调教的瘦马,样貌绝色,神态清媚,陆钧山身旁也倚偎着一个,挨蹭过来喂他酒食。
只他闻见那脂粉味,便是心生烦意,看着那凑过来索吻的脸,更是觉得索然无味。
提前从酒席出来,陆钧山本想回扬州陆宅,但上了马扬鞭就趁着城门还没关出了城,一路奔驰到了这一处别院。
这几日,陆钧山没有问过成林别院这里的事,自然不知道云湘离开了他的主屋。
此刻他站在狭窄的后罩房门口,高大的身形令门口显得极其逼仄,他懒得抬腿进去,只面无表情朝里面的人看去。
屋里烛火昏暗。
云湘身上只穿着身白色中衣,半湿着的头发披散下来,柔顺地垂在身后,她的脸儿低垂着,看起来这两日养得不错,面色润泽红润,不似那一日那般苍白无色。
陆钧山瞧着她低眉垂首的温柔模样,凤眼却晦暗不明。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云湘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湘行了福礼,他不说起来,便也只好半蹲着低头不动。
好半晌后,才听那几日不见的陆家大爷慢条斯理地开口:“伤都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