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在床边坐下,一下就拉住顾砚垂在身侧的手,心情愉悦。
她讨价还价:“顾砚,接下来都得靠我帮你撑场子,怎么报答我?”
顾砚被牵住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他唇边带着细微的笑意,指尖抚过江染的头发:“多谢你,想要什么报酬,还玩我喜欢的手环么?”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江染毫不犹豫点头:“玩。”
她抬手捻了捻镯子,来不及捕捉心头划过的一丝怪异,就被顾砚惑人的面容吸住了心神。
男人低低闷哼一声,眼尾顿时红了起来,他忍不住伸手勾住江染的指尖,俊美的眉眼间灼烫的情意放肆蔓延。
反派痣还在锲而不舍发送红色紧急提示,却被彻底淹没在他眼下的绯色中。
江染看小黑点用力晃动,还以为是吃醋了,赶紧凑上去啄了两口。
大反派瞬间醉醺醺轻颤起来。
它还没来得及克制住颤抖,又被江染摩挲了两下,顿时飘飘然打圈轻摇,一下把记忆恢复的提醒抛到脑后。
江染忽然想到现在的时间,迅速悬崖勒马:“你不能饿着,我先去买饭,明天一定。”
顾砚望着她匆匆离开,黑眸幽深晦暗,看不出情绪。
她似乎更喜欢没有记忆的自己……
和金锴聊完之后,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顾砚逐渐开始恢复记忆。
所有的一切都和江染的描绘截然相反。
他说不出当时心中的滋味,苦涩与酸甜交织,落寞夹杂缱绻,复杂难言。
他担心江染的身体,可又自私地希望她永远这样爱自己。
爱到愿意为他编织五彩斑斓的美丽谎言。
顾砚低低叹息,胃里又开始隐隐不适,很快转为针扎般的刺痛,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毫无规律的锐痛在腹中扩散,像是有冰锥在侵蚀柔软的胃壁,他不顾腰间紧缚的护具,苍白的手指按进上腹,妄图以此止痛。
可护腰的强度过高,这样的按压只是杯水车薪,并无效果。
胃腹间疼痛肆虐,他脸色越来越白,眉眼黯淡,侧身躺在床上,痛得轻轻喘息。
腹中绞痛骤然暴涨,顾砚忍不住弓身,试图蜷缩着忍耐,却被后腰牵扯出的剧痛折磨得低吟出声。
他只得扶着腰侧,艰难地恢复仰躺姿势,紧皱着眉隐忍胃中翻涌,惨白的额角冷汗涔涔。
江染回来时,就见顾砚苍白骨感的右手搭在上腹,黑睫沉沉低垂,看不出清醒与否。
他额间还有浅浅的水渍,看起来刚刚发作得很严重。
而且大约没叫医生。
江染还没凑上去,顾砚已经缓缓掀开眼帘,痛色未消的黑眸中染上几分暖意。
他朝江染伸手,嗓音磁哑却和缓:“刚刚太饿了,胃不舒服,还好你回来了。”
江染牵住他微微发冷的手指,凑上去亲亲唇角:“我应该早点订餐直接送来,你就不用等我到这么晚。”
顾砚眼中闪过好笑,声音低磁,宽慰她:“只是失忆,我还没有退化到不会订餐。”
“是我自己想等你的。”他微微仰头回吻江染,又替自己争取,“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闭幕式,可以么?”
江染警觉按呼叫铃:“看医生怎么说。”
夜班医生来得很快,认为当心点也可以。
“我不可能收买医生的。”顾砚黑眸润泽,立刻再推江染一把,“江总,我还没有听你致辞。”
你都听过多少回了!
江染:“好吧。”
晚饭后,她按医生的嘱咐,帮顾砚拆开护腰。
男人安静地仰躺在床中央,眼睫低垂,被遮掩住的黑眸幽深如潭。
江染有种诡异的自己在拆礼物的错觉。
她掀开束缚顾砚的绑带,伸手覆上他的胃腹,手心下的人身体微微紧绷。
江染抚过他块垒分明的腹肌,按到进食后胀起细微弧度的胃部。
她收着力帮他一圈圈揉胃,生怕把另一面的腰按坏掉。
顾砚忍不住眷恋地朝她手心里贴,连装都不用装,黑沉的眸底已经满是缱绻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