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皇上几番缱绻后突然问起这对紫灵,她只说是家传之物。
“现在就让它陪着你吧像我…把紫灵给你使暂时没有上洛府提亲,你也是我史家的人了…而家传之物,只送给史家未来的少夫人…”
一切仿佛只是日,一切又仿佛已是隔世。
那个名字,她深深的把它在心底敢轻易触动,她怕稍不留意的一句梦呓就会将他推向杀身之祸。
“娘娘…”
见她出神又试探的唤了一声。
玲珑是她入宫后指派女,人很机灵,又似和她一条心似的,其实她又怎会不知这些侍都是想凭借她一飞冲天呢。只是也不忍让她一直在旁苦等,便站起身来。
玲赶紧将皮裘裹在她身上,扶着出了门。
満眼的亭台楼宇雕栏玉砌,泛金的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
玲很是?奋兴?却是淡淡的,现在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进宫数月只在无颜宫附近转过,至于旁处了西苑,她都是不喜欢的。
西苑有点像洛府的凭栏水榭,自然要大许多,只是面对那一片湖,她的心方似乎找到了一丝亲切。
玲珑自然知道娘娘是喜欢去哪的,就将她引了去。
一片素白,一时间竟让她恍惚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心无旁)的少女,而现在…仍旧是心无旁骛,只是多了许多不愿去整理的心绪,谁能想到仅仅一年之间就出现了这样多的变迁?
“缘聚又散”…最近她经常会想到那疯道士的这句,想来竟是对的。
边挂上一丝苦笑,口中轻声默念着“缘聚又散”随意瞟向这冰雪天地,却蓦地怔住了。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颈下的皮裘,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惊叫出声。
一片白中渐渐透出一点红,那红愈发鲜明。虽然是暗红,却如火般炙烤着她的眼睛和心。
她于瞬间便被焚毁了,化作无尽的黑蝴蝶飞向那点红。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奔了过去,可是当神志清醒时,她还站在原地。
是他吗?是…他吗?
“无颜不冷吗?”
皇上的声音突然何时炸响在耳边,仍旧是懒懒的,却足以让她心惊跳。
她好容易将目光从那点红上移走,伏身跪拜:“臣妾拜见皇上。”
她被皇上扶起,皇上的眼睛爱怜的落在她的脸上,指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的:“无颜的脸比这雪还白得照人…”
说话间已有个太监引着那红衣人走来。
“臣叩见皇上!”
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岁月的霾化作闪电在心头砰然闪亮。
是他…是他…
她身子晃了晃,若不是玲珑扶着,她怕是早已跌倒。
“拜见月才人。”
这一句足以让还在脑子轰轰作响的洛丁香清醒。她是月才人,她…是皇上的女人。
僵直的回了礼,耳边只听得皇上懒洋洋的道:“史爱卿平身。”
她不想看他,她不能看他,可是目光却不听话的粘在他身上。
冬衣重,看不出他是否因战事消瘦,她只想看他的眼,那黑眸里应该不会再有柔情,那么会是伤心…还是痛恨?
身子又摇了摇。
“无颜,日前听太医说你身子不好,万不可在雪地久留,现在便回去吧。”
“臣妾告退。”
她拜了拜,僵直转身,由玲珑扶着走了。
冰封的心似被利器敲碎,走了一路,碎了一路。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无颜宫内,坐卧不安。
她已经不知在屋里走了多少圈,心却愈发混乱。
她不知该想什么,不知该做什么…不,她是知道的,只是她现在无法控制不去想他,尤其是他的无动于衷一次又一次的砸在眼前,击得她浑身发痛发抖。
他…不再在意自己了吗?
是的,他理应如此,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难受?
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他?参见皇上有许多的地方,他们应该已经在朝上见过了吧,为什么还要来西苑?是为了见她吗?他又怎么知道她在西苑?
无数的念头作一团,她的身子便跟着一会冷一会热更加坐立不安。
玲珑自被派给洛丁香还是头回见她如此的反常,平日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皇上的到来都不曾唤起她半点惊喜,而现在却…
凭她的心,不难想到是因为见了那红衣男子。难道娘娘认得他?而且还…
“玲珑,我们出去一下。”
她突然听得娘娘发话,不由看了眼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娘娘,夜已经这样深了,娘娘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