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
月落又为黎大爷针灸了一次,昨日她为黎大爷针灸完后,黎大爷就告诉她耳内的轰鸣声减弱了很多。
黎大爷的耳疾已经成了顽疾,若要根治,必须得长期治疗。但她无法在此处逗留太久,是以,她也只能帮其减缓一些耳鸣感。
月落早先便与黎大娘说了实情,黎大娘告诉她不打紧,能减缓一些病情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此刻,月落正坐在院子里帮黎大娘缝补一些衣物,楚子歌在一旁修缮篱笆,月落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她突然有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恍惚感,若他不是王爷,她亦不是带着一身疮痍,他们只是两个普通人,过着普通宁静的田园生活,在这里慢慢终老,想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似注意到她的目光,楚子歌抬起头来看她,目光相对,月落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
她有些自嘲地想,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终老,那对她来说本就是奢侈。
晚间,月落和黎大娘在厨房准备晚饭。
黎大娘见月落时不时朝外张望。
“夫人不要担心,这林子里虽有野虎黑熊,但冬日里那些野兽一般不会出来。”
月落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挂心。
午后,楚子歌说要去林子里打些野味改善伙食。她有些担心他的伤,但又不好说出口不让他去。
从出门到现在,少说也快两个时辰了,天色渐黑,若真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意外,林子里远离人烟,连个相帮的人都没有。月落越想越心慌,就在她准备唤上四喜去找人时,便听到四喜的声音传来。
“夫人!主子回来了!”
月落匆匆跑出去,见自己挂心的人正站在院子里,满面笑意地看着她。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回来。”
楚子歌的怀里抱着一只灰白色的兔子。
月落过去从他手中接过那只兔子。
“它受伤了?”
兔子左前脚有血迹。
“嗯,被捕猎夹子伤到,我猜想你会喜欢,便把它带了回来。”
“你怎知道我会喜欢?”
“你不是一向爱护这些小畜生。”
楚子歌指的是上次他围猎猎到的白狐,原本想剥了皮给她做裘衣,她却将白狐讨要了去给它治伤。他以为她会将那白狐当宠物养着,却不想待那只白狐痊愈后,她却将它放了生。
他不解,问她不是喜欢那畜生,为何又将它放走?
他记得她当时说。
白狐的家在自然界,她不能因为喜欢就违背白狐的意愿将其囚禁在身边。万物皆有灵,再小的生命也是生命。
他反问,将白狐放走,若有其他人将之猎走,你做的这些岂不是白费了?
怎会白费,至少它这次逃离了危险。我没办法管住别人会如何做,但我至少可以管住我自己。
是以,他今日出去打猎,屡次箭在弦上却都没有放箭。回程的时候碰上这只被捕的兔子,将兔子小心翼翼地解救出来,又将那捕兽夹捣毁。做完这些,他才陡然意识到,原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他的生活和行为。
晚饭过后,月落在房间为兔子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