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在另一张饭桌边坐下,忧心忡忡地轻轻叹了口气,落落大方地道:“胡大哥,辛苦你跑一趟。先吃饭吧!”
胡大哥有家有室,刚才和张鸣曦李立维有说有笑的,这时在白竹面前,像小孩子似的紧张不安,默默地吃着馒头,竟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白竹几次嘴皮微动,想问问具体情况,又不好打扰他吃饭,强忍着等他吃完,才道:“胡大哥,我干爹以前有没有什么暗疾啊?”
胡大哥听见白竹问他,慌忙咽下嘴里的馒头道:“没听说。平时好好的,谁会去问郎中呢?也许有什么毛病,自己也不知道吧!”
白竹叹了口气,站起来去收拾空碗,道:“胡大哥,你歇歇。我相公一会儿就来了,要喝水这瓦罐里有。有事喊我弟夫。”
胡大哥连连点头,目光躲闪,不敢望他。
白竹喊了一声立维道:“立维,你招呼客人,有事喊我。”
李立维知道他虽然面色沉静,但心里油煎似的不好受,自然答应。
过了大半个时辰,张鸣曦赶着牛车来了,胡秋月跟着一起来了。
小牛跑出一身汗,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李立维受他爹的影响,很心疼小牛,忙跑出来,先喊了一声娘,接过牛缰绳拴在门槛上,提着木桶去后门打了一桶井水饮牛。
张鸣曦脚步未停,几步跨到后院,道:“竹子,我想了想,干爹病着,家里只有燕子一个小姑娘,我虽然是哥夫,和她俩人在家不合适,让小露跟我一起去。一下子走了两个,我担心你忙不赢,让娘来帮你。”
白竹见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心里感动,忙道:“娘来了,家里怎么办?姨父忙得过来吗?”
胡秋月走得慢,这时才进后院,忙道:“不用担心,我和三婶说好了,让她这几天去家里帮忙做饭。现在多请了一个长工,没过去忙了。”
白竹见一动三摇,为他娘家的事,惊动这么多人,很是不好意思,咬着下唇望着娘,似乎不知说什么好。
胡秋月望了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你别多想。亲家是真的心疼你,把你当亲儿子疼的。他家有事,鸣曦义不容辞。不然,你让燕子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白竹点头道:“我知道。娘,不管做什么,我和鸣曦是应该的,惊动你们就很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就该打!一家人不应该这样吗?有困难一起上,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好了,客气话不用多说。鸣曦,要不要带什么东西?赶快收拾一下动身走吧,燕子在家只怕望眼欲穿呢!”
张鸣曦答应一声,跑回家,喊了白露,俩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很快又过来了。
时间紧急,白竹心乱如麻,想不起来该带些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张鸣曦倒是清醒,带着钱袋,拿了两套换洗衣服,三人坐上牛车走了。
等牛车跑得不见踪影,白竹才想起还有好多话没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