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成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贺兰城陆陆续续有人失踪。
起先以为是鬼怪或者旱魃作怪,弟子们习以为常,熟练的接了任务,却怎么也找不到失踪人员的踪迹,才回来禀报。
自从发现符师的可疑行径,贺兰城已经全面加强了防守,在此下还发生这种事情,十有八九预感成真了。
符师用了特殊的法子躲过搜寻,还绑走了他的子民。
让他彻底坐不住的是,被绑走的人当中还有从高家脱离出去没有灵脉的孩子。
高大成愤怒拍案,几乎难以遏制自己灵脉内狂暴的灵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亲自翻遍贺兰山,终于才找到一个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玉环。
玉环花纹华丽精致,莹润纯白,正是产自他们西方的上等和田玉。
“果然……!果然!”他咬牙切齿,“该死的符师!怎么还敢继续这些歪门邪道!”
他顺着玉环,最终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洞前看见了沾血的黑色衣袍。
血还未凝固,顺着衣袍滴落在地上的腐叶上,将褐色染红。
搜寻许久的符师死了。
被一个看起来柔弱无比的青年拿着匕首捅过心脏。宽大的黑袍滑落,惊恐的神情永远停留在这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
高大成警惕的看着这个身着苍绿色外衣的青年,手握住剑柄,维持镇静问道:“你是谁?”
青年嫌弃的将被染的看不清花纹的匕首抛开,擦去手中的血迹,嘴角露出玩味的漠笑:“高家主不感谢我替你除掉了你的心头大患?”
“……”
青年告诉他,这个符师被赵氏世族收买,为他们做些不干净的事,并被容许进行术法研究。
究竟怎么研究,心知肚明。
高大成气得浑身发抖,顾不上搞清楚这个青年的来历。
“他们怎么可以违背道德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忘记陆氏的教训了吗?!”
青年神情却骤然冰冷下来。
“人心不可测,有什么不可能。”他冷冷道,“中京从来没有良善的人。”
他蛊惑道:“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子民报仇吗?”
高大成失神:“他们……当真……”
“被符师一点点用这个匕首切开经脉研究哦。其中有个孩子长得还挺像高家主呢,活生生被切断手脚,挑出经脉……我猜猜,是高家没有灵脉的孩子吗?哈,符师最喜欢研究这种了。”
一句又一句,仿佛迟凌他的刀子,彻底让他失去神智。
看着陷入痛苦,双目猩红的高大成,青年轻蔑的、恶劣的嗤出声。
在暗处观察的人轻笑,传音给青年道:“你还是这么直接。”
“换你来?”苍绿色衣服青年冷漠抬眸,一双本该敛情的长眸却如同死水般毫无生气。
躲在暗处的人又笑了笑,不做声了。
高大成自知无能为力,喑哑着嗓子,“你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对方能够找到他并且杀死世族培养的符师,足以证明此人的能力。而激化他内心的仇恨,是想让他成为一把刀,替他做事。
青年微微挑眉,“倒是个明白人。”
他走近两步,毫无感情波动地轻声道:“我要世族消失。”
高大成怔然:“什……什么?”
但是青年疲于解释,也不屑于同他解释,只是道:“好处少不了高家,明日我会再来找你。”
后来高家接受了陆飞云的资助,也得知原来青年也是符师,甚至是陆氏的后人。他将留存用于研究的凶兽藏了起来,圈养在了西方。
西方幅员辽阔,地广人稀,这些年来竟没有被发现。
至于他如何将陈家主也说服,高大成不得而知。
等一切尘埃落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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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偏僻,加之许鸣出神入化的手段,易天问和白宸安在这里安然度过了两日。
刚刚知道许鸣能够通灵时,白宸安还很惊奇。见识到他能够用灵气掩盖人的痕迹时更加震惊。
“这是那些小家伙告诉我的法子,”许鸣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前被通缉时对亏了这个才躲过,然后被义父捡到。”
白宸安在那个晴朗的夜晚听过易天问儿时的故事,少年锐气在爱意流淌的风中也温柔如水,现在想起来仍然记得他那温和低沉的声音。
而其吐露的过往,几乎都离不开这位老人——振尘。
也是许鸣的义父。
白宸安莞尔,“看来振尘大师是个和蔼可亲的先生。”
易天问嗤道:“可没少训我。”
“宸安你是不知道,”说起来,许鸣想到以前相处的场景,大笑:“以前阿淼天天和义父对着干,但都没讨到好处,罚站倒是讨过不少次。”
白宸安含笑看着易天问:“怎么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他当然不会说这种糗事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