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安等人走后再也憋不住了,粉红蜿蜒向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血液再次沸腾:“易天问!”
被人恼羞地喊到名字易天问却仿佛听到表扬似的,愉悦应道:“哥哥,我在呢。”
“你不能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白宸安讷讷。
“哪里误会了,”少年憋着笑,“我们可不就是同、床、共、枕,一起睡过很多次吗。”
白宸安心道,那能一样吗?!以前不知道这家伙的心思,只是把他当作弟弟一般,可现在两人的关系蒙上暧昧的薄纱,今日发生那么多事情,边界早已模糊得一塌糊涂。
最终还是易天问突发善心放过了他,弯着眼睛望来,两汪深潭温暖宛如春水融融,深情的倒映着他的模样,温声道:“哥哥莫担心,你说过需要一点时间,我不会逼迫你,等你慢慢想好,嗯?”
白宸安看着他认真的眼眸,默默点点头。
好像……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
没多久就见许鸣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抱歉啊,久等了。”
易天问懒洋洋的坐在粗糙的木椅上,茶水喝完添了三四次水——倒不是等太久,而是刚刚经过一场混战,确实是有些口渴了。
“许鸣哥,晚上吃什么?最近又种了什么?”易天问当真是宾至如归,随意的在房子里走动,已经看好两间房了,“就那两间吧,你把褥子放哪了?”
白宸安相对就拘谨很多了,认真行了一礼:“在下白宸安,要麻烦您了。”
许鸣豪爽的笑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叫许鸣,跟着阿淼叫许鸣哥就好。不用紧张,我这里没什么规矩。”
确实是个随和的主人家。不过白宸安有些疑惑:“阿淼?”
易天问一顿。
白宸安好奇的歪了歪脑袋:“是……天问的乳名吗?”
“哦?宸安你不知道吗?”许鸣来兴致了,“淼是三个水的那个淼,他师父说这个名儿起得好,和水的缘分可深了。”
白宸安低声念了两遍“阿淼”,抿唇露出微笑。
原来还有个乳名叫阿淼么。
“这么说好像确实是,”易天问挑眉道,“我和哥哥就是在水边遇见的,可不就是有缘分嘛。”
白宸安:“……”救命啊!
许鸣笑了笑,避免宸安彻底害羞,他转移话题道:“阿淼,褥子在那边的柜子里,你自己收拾去,我去做晚饭。宸安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白宸安活过来似的,连忙道:“没有忌口,许鸣哥,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忙活的道理。”他笑道,“我这破屋难得迎来个客人呢。”
易天问道:“许鸣哥,哥哥偏好甜口,你多放些糖,少放些辣椒。”
白宸安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能又瞪他一眼。
少年毫不知收敛,还飞速朝他眨眨眼。
许鸣看得大笑:“好好好。”然后转身进了庖厨。
“哥哥,走吧,我们去收拾房间。”
白宸安便被拉走了。
日头渐倾,位于祁连山脉脚下的小屋被广袤的墨蓝色笼罩,树影将一点油灯的光芒切割成无数个光点,宛如繁星坠落峡谷,从寒冷的苍穹赶来陪伴在山脉间奔腾的雪水。
白日的两岸猿啼隐去,静谧山谷回荡着星星与江水的呢喃。
等到房间收拾的差不多,晚饭也呈上桌案上来了,“阿淼、宸安,快来趁热吃。尤其是宸安,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白宸安等许鸣先动筷后才尝了一块胡萝卜,眼睛一亮:“好甜!”
“那必然甜啊!这可是我精心照顾的!”
白宸安真心实意的称赞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胡萝卜!”
“喜欢就多吃点哈哈哈哈。”
看着一桌热腾腾的菜肴,开朗朴实的许鸣正和易天问插科打诨,白宸安被杂乱俗事侵扰的心安定下来。
“许鸣哥种了多少果蔬啊?”
说到这个许鸣就来劲,“噢!光是蔬菜林林总总也有二三十种吧!可惜这里平地不多,占的面积都不大,只能根据地形开垦出几亩地。”
白宸安:“哇!这么多?”
易天问挑眉:“再多一点他身体就吃不消了。”
“你小子小瞧谁呢?我现在身强体壮的,反而是你,怎么还是一副瘦弱的模样?自己住就随便应付吃饭是吧?多吃点!”
“我怎么就瘦弱了?明明很健康,不信你问哥哥,我能轻轻松松抱起……”
白宸安眼疾手快地夹起一块胡萝卜放进他嘴里,然后强装镇定道:“没错,天问的确要多吃一点。”
易天问叼着哥哥的“好意”,慢条斯理的嚼着,笑道:“嗯,哥哥说的是。”
许鸣看得连连发笑。
轻松的晚餐结束后,易天问哄着白宸安先去沐浴,自己则单独和许鸣谈了谈。
两人半靠在院子边缘的围墙,从这里可以看到晚间的峡谷,生灵栖息,空荡寂静,使流水击打案边石块的声音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