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曙英县廷合台,派来一位廷合郎,胡秉,以无故伤人之名,带走庄玮。
在此之前,庄玮已留命令,让石妙婧,暗中保护罗妤。
公堂之上,一位廷合中令,正襟危坐,出于习惯,厉声训导。
“本官,乃是本县廷合中令,褚甫,负责审问此案。”
“大胆狂徒,岂不知,无故伤人,不仅律令不许,情理更是不容?”
“人之无情,家教使然。也不知何样尊慈,教出你等不逊之流?”
“罔顾人道,灭绝人性,你自己瞧瞧,把鄢少郎伤成哪般惨状?”
“说,你可知错?”
庄玮言简意赅,陈述冤情。
“褚大人明察,小人无错。”
“是鄢少郎擅闯民宅,寻事生非。”
“小人此举,正当防卫耳。”
鄢坞捂着伤处,痛不欲生控诉。
“褚大人明鉴,他信口雌黄。”
“分明是他,邀请我去。小人进门,他不由分说,便是一顿狠揍。”
“一众家丁,皆可为证,恳求褚大人,为小人做主。”
鄢坞,得鄢大人照拂,褚甫有所耳闻。
仕途无奈,他不可能,为了一介民者,得罪上司鄢大人,随即,“主持公道”。
“今夜之事,我已查明。”
“确是江泓,出手伤人。”
“鄢少郎,无辜受害。”
“江氏,呈上民籍文书。”
庄玮安排“江泓”身世,较为缜密,曙英县州牧台、廷合台都能查到相关民籍。
只不过,难以伪造履历,因此,两台册本示文,江泓,是从外县迁居而来,旧籍处,尚未查实。
褚甫意欲问罪,必须要求庄玮,出示籍处文书,确认原籍所在。
因为,初犯、惯犯,处罚大不相同。得知旧籍之处,褚甫才能派人,前往查问,江泓以前有无罪行。
庄玮自衣袋中,取出臣籍文书,交由一旁侍人。
侍人毕恭毕敬,呈交上去。
褚甫漠然落眸,浅看一眼,吓得摔下座位,人仰座翻。
“庄庄庄……”
庄玮出言,截住他的话。
“褚大人,没摔伤吧?”
侍人一左一右,扶起褚甫,摆好椅子,搀他回座。
视线对上一刻,庄玮眼色示意,谨言慎行。
褚甫迅速会意,恭然点头回应,心神诚惶诚恐,状貌如坐针毡。
“多谢江少郎关怀,我没事。”
鄢坞埋头,跪在地上,悲愤填膺,专心做戏,没有注意到二人细节。
只听得话头不对,他不解一怔。
褚大人这是何意?
一句关怀而已,谢他做甚?
褚甫思绪飞转,想着如何圆场,没一会儿,灵机一动。
“哎呀,这这这,这位江少郎,原来是功臣之后。”
闻之言有古怪,鄢坞忍不住发问。
“哪位功臣?”
褚甫凛凛而视。
“关你何事?”
“何敢质问本官?”
鄢坞无可奈何。
“小人不敢。”
褚甫一派公正严明。
“功臣之后,又是初犯,依照律令,应予一次复查机会。”
他招手,唤来一旁安坐的胡秉,将庄玮臣籍文书,悄示于他。
“请胡大人,仔细追查,必要求真务实,上报给我。”
胡秉低眸一瞧,瞠目愕然。
“是,卑职遵命。”
追查结果,毫无疑问。
江泓,深受冤屈,无辜可怜。
鄢坞,强闯民宅、诬告良民、妨碍公忙等等,数罪并罚,鞭责三十、杖责五十,轰出廷合台,日后再犯,严惩不贷。
褚甫阿谀取容,亲送庄大人,回绛莲舍。
公忙,不可擅离职守,褚甫送到门口,行告退礼,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