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笠斌夫妇,依律而言,非是罗妤尊慈,不然,便可上告,爱女失踪,祈请廷合台值守大人,查寻下落,并“护送”罗妤回家。
因此,鄢坞雇来杀手,打算除掉情敌,一了百了。
岂料,杀手尽数败于庄玮。
没了办法,他只好拜访鄢府,求助堂伯父,鄢恪。
鄢恪早便吩咐下人,但凡有关庄大人之事,就算他在恭房,也要及时禀报,决计不可怠慢。
今夜,鄢恪沉醉梦乡,正睡得香甜,忽听下人来报,鄢少郎来此,事关庄大人。
一听如此,鄢恪惊醒起床,火速穿衣,面见鄢坞。
听罢鄢坞请求,鄢恪唇际,扬起一抹轻藐。
“你想让我,动用县卫队,帮你对付江泓?”
县卫,属从七品,形同侍卫、隐卫,负责各县安全;县卫队,乃是县卫精锐,由各县铜事令统领。
鄢坞痛心疾首,一副深受委屈之状。
“是。”
“此人,抢夺吾妻,实在可恶。”
“恳求堂伯父,为小侄做主。”
为掩庄大人身份,鄢恪故意问一句。
“江泓,是为何人?”
鄢坞字字鄙弃,介绍其人。
“本县一介平头百姓,微不足道。”
“他独住绛莲舍,茕茕孑立,堂伯父放心行事,绝无后患。”
鄢恪泠然一笑。
“呵,绝无后患。”
听懂话中隐意,鄢坞眉心,微微一蹙。
“堂伯父不愿帮忙?”
鄢恪夷谑,睨他一眼。
“你说呢?”
鄢坞略略一想,立即会意,伸手入怀,取出几张银票,放在鄢恪面前。
“小侄年轻不懂事,求堂伯父宽恕。”
“菲仪薄礼,不成敬意,请堂伯父笑纳。”
鄢恪扬眸,刚正不阿,不为所动。
“可知,你这贿赠之举,该当何罪?”
“反正,我是吃罪不起,故不收礼,拿走。”
鄢坞乖顺,给他寻一个合理借口。
“此乃小侄一片孝心,与贿赠何干?堂伯父收下无妨。”
鄢恪严峻,一顿说教。
“于律令而言,我们不是一家人。”
“你这不是孝顺,而是害我。”
“你想一尝廷合台的滋味,自去便是,休得拉我下水。”
“鄢府库房,不缺银两,我不至于为了这点银子,搭上自己前程。”
鄢坞怀抱一丝希望,试探一问。
“堂伯父之意,为小侄做主,不图礼数,只念情义?”
鄢恪忍俊不禁,几分轻慢。
“你未免,自视过高。”
“我与你,何有情义?”
“江泓,纵是民籍人氏,好歹是曙英县人,我身为铜事令,职责所在,须护本县臣民周全,责无旁贷。”
“而你,外县而来,归拓彬县,与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动用县卫,也是保护我县中人江泓,帮他对付你这恶徒。”
“你请人做主,应回拓彬县,来我鄢府,作何?莫名其妙。”
他重重拍案,一声令下。
“来人,送客。”
鄢坞碰一鼻子灰,艴然不悦,离开鄢府。
他气冲冲,回到鄢家雅宅,叫上所有家丁,大约五十人,浩浩荡荡,齐至绛莲舍。
立于门前,鄢坞气焰嚣张,大肆高喊。
“江泓,开门!”
“交出罗妤!”
庄玮临危不慑,大方开门,与之迎面。
“请问贵人,尊姓大名,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