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气不好，人也小心眼，还经常迟到早退......”

你不要坚持，放弃吧，不要再飞蛾扑火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之后，心照不宣的两人怎么可能一切如常地继续当朋友，就算再怎么装作事情从未发生，蒋鸢清楚，程晓天也清楚，今日之后，他们一定会不一样。

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彼此的体面，她不能当真，他也不会当真。

“嗯，我知道。”

程晓天打断了蒋鸢的自我剖析，他看了眼远处一直背对着二人装着在打电话的苏星河，“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帮我和星河妹妹说声再见，拜拜！”

蒋鸢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潇洒”挥手转身的程晓天，她最终也只是轻轻重复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拜拜”，怔怔地望着男生干净修长的身影随着倾泻而下的阳光慢慢远去。

“鸢鸢，你......对程晓天有没有一点想法？或者说好感？”

苏星河挽着整理完心情过来的蒋鸢，有些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听蒋鸢大概讲完程晓天的意思，明明猜到了程晓天的暗恋，苏星河一时间还是震惊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星星，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我现在心里好乱，你说，我平常有没有什么举动过界了呀？让程晓天他误解了？真没道理呀，他怎么会暗恋我？说句那啥的，我觉得他喜欢你都比喜欢我更可能！”

“鸢鸢，喜欢不需要那么多可能，更没有那么多原因。”

苏星河看着蒋鸢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别苦恼了，你把话和他说清楚就行，我晚点让恒之哥再好好安慰他一下，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吧！”

“行，替我谢谢傅恒之。”

“唉。”

蒋鸢扯了个笑容，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鸢鸢，说句不该说的，你真的完全不考虑程晓天吗？他长得又帅，人也风趣，家里有矿，还那么喜欢你，你没有一点想试试的冲动嘛？”

相比于江元，苏星河和程晓天的关系一直更近，他们两个也称得上朋友，按照苏星河私心来讲，还是想暗戳戳帮一下程晓天。

苏星河轻声说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蒋鸢脸上的表情。

“有啊。”

蒋鸢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又不是块石头，以前是没往这里想，其实刚刚有一瞬间我很想答应，程晓天他......挺不错的。”

斑驳的阳光打在蒋鸢脸上，氤氲的光影模糊了她的神情，“星星，可是那样对程晓天很不公平。我没有那么喜欢他，如果不说清楚，那岂不是耽误人。况且，江元吧，还是教了我不少的，比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鸢鸢，别难过，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生！”

“害，那当然！”

“程晓天......那就不考虑了？”

“星星，你是不是收程晓天好处了？怎么一直帮他说话？”

“没有没有，我就是怕你以后为了错过程晓天遗憾。”

“没什么好遗憾的，属于我的，终归会是我的，那些散了的，就散了呗！”

蒋鸢说着，轻松中又带着隐隐的认真，她侧身右手搂过苏星河的细腰，“别说我了，你呢，最近怎么样？你们辩论赛打几场了，有把握嘛？”

“唉，前八应该能稳住，可是前四，悬。”

苏星河抬起头，湛蓝的天空飘着片片白云，自由自在地徜徉在自己的一方空间。

“还是蒋一冰吗?”

"嗯，你也知道，我们打的位置也很像，都是一辩。"

“她不是下学期才开始打比赛，怎么这么厉害？你俩估计要二选一了，你们是不是还没对上过？”

“是的，应该快要对上了，我感觉上一场的排表学姐学长有刻意安排。”

与前四场选拔赛不同，八月开始，大家的积分明显有了差距，选拔赛的选拔性质也更加明显，再加上取最好成绩的规则，如今的每场比赛都更加难打，也更加有趣。

苏星河并没有为此沮丧，相反，这几场选拔赛她称得上是越战越勇，渐入佳境，甚至最近的一场她直接获得了最佳辩手，没有辜负自己暑假的努力。

“星星，加油，有需要可以找我，我帮你对练！”

“爱您！”

苏星河左手拉住蒋鸢的右手，反手搂住蒋鸢，“你呢？张寒雁没影响到你吧？”

R大今年虽然也设置了联赛选拔赛，可与B大的积分制不同，R大仅参考选拔赛表现，由大三学姐学长讨论后决定联赛最后的参赛人选，蒋鸢前期的表现很不错，特别是在社团大一同学里，她明显感觉到了社长秦半梦不自觉流露出的满意。

“我当然没问题！张寒雁她男朋友只是副社，管不了太多，我就是看不惯她一个不打比赛的天天指手画脚。”

......

校庆这天，苏星河和蒋鸢又在校园里逛了许久，从教学楼到食堂，从林荫大道到紫藤花架小花园，她们偶遇了许多熟悉的同学，甚至很多是高中三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校友，渐渐的，苏星河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S市一中的六十周年校庆声势浩大，她心里有些小期待，会不会遇上更多曾经亲密的朋友。

可直到下午回家，她也没有遇到最想偶遇的那个朋友——廖小雪。

房间内，苏星河坐在床边，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聊天界面停留在她上午看到一中故事作品展想到廖小雪，将照片分享给她，同时问她有没有来校庆。

廖小雪一直没有回复。

苏星河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她和廖小雪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份变化不是来自今天，甚至不应该归结于任何一个时刻，只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她们渐渐就有了各自的轨迹。

从高三分班到各奔东西，她在理想大学里醉心社团谈起恋爱，她在复读班里一心求学孤注一掷。

苏星河将手机抛在一边，有些难过地向后躺去，望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脑袋空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每天都待在一起的她们都有了新的生活，甚至新的朋友，她是不是疏忽了，已经错过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