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姨娘这句话可以说是正说在了点子上。

原本柳千嘉可以一口咬定这帕子就是自己不小心丢失，也没有真的抓住他与董漓见面，这件事总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现在她被悦姨娘一刺激，说话也有些不过脑子了，自然会被悦姨娘抓住把柄。

“你这是故意在攀蔑小姐，你不过是个妾室，怎么敢在这里说话？”

大夫人眼瞧着自己和柳千嘉落了下风，也有些稳不住了。说话的语气十分强硬。

悦姨娘佯装害怕的瑟缩一下道：“大夫人赎罪，妾身也只是随口一说。”

说完悦姨娘眼泪汪汪的看着柳文成道：“老爷，妾身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竟然让夫人这样生气，还请老爷责罚。”

柳文成现在心中自然是有了计较，他怒声对大夫人道：“你身为当家主母，不会教育女儿也就罢了，现在你女儿都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来了，你还有脸骂别人。”

“父亲，我没有...”

柳千嘉咬着唇，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洛。

原来的时候，柳文成对这个嫡出女儿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只要是她一落泪，他就会心软。

可是现在他却只有厌恶。

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女儿家竟然学会私会外男了。

他叱骂道：“我将你精心养在闺中，细心照顾，但是你却做出这样不知道廉耻的事情来丢我的脸。事情被证实了还要往你姨娘的身上推，你们母女两人，我原来还真是看错了你们！”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父亲若是不相信，可以去仔细的查一查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在董漓身上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可是只要是按照他这条线区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不过，查到的是谁那可就说不好了。

大夫人心中一慌，上前一把抓住柳千嘉，可不能去查！她随即对柳文成道：“老爷，嘉儿没有做过的事情被人这样诬陷心中实在是苦，或许这人就是自己翻墙进来的也未可知，况且也没有办法证明他进来就是与人私通的。”

她边说边观察柳文成的表情，见柳文成面上似有松动，赶紧又道：“这件事毕竟是咱们柳家的家事，这夜深了，要是大肆查问，难保不会让外人知道，到时候就算咱们查出来没有这回事，那咱们柳家的名声也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大夫人知道柳文成最在意的是什么，她的话直戳柳文成心尖。

哪怕是柳千嘉真的与外人私通了，那这件事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大夫人说的没错，这柳家一向是家风严谨的。要是真的有做这事的人，理应重罚，以保柳家清白门楣。”

悦姨娘一个软钉子扔过去到是让柳文成纠结了起来。

这两个人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一时间他也很难抉择。

正当柳文成犹豫之时，远处，柳如芷和明姨娘一起走了过来。

“看来今天的月色实在是不错，大家都出来走走了。”柳如芷笑意盈盈的上前给众人行礼。明姨娘跟在她身边也是温婉谦和。

月光下，这对母女简直是比月色还要温柔如水。

不过大夫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两个美人，她只想知道，本应该缠绵病榻不久于人世的明姨娘为何现在到是这样精神！

柳如芷见众人面上各有表情，笑脸一怔，道：“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柳文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柳如芷不久前才去见了自己，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怎么都是奇怪的。

听到柳文成这样问，柳如芷却没有一点心虚，道：“女儿去见过父亲以后，路上听丫鬟说姨娘身子不安，想着父亲今日要陪大夫人，这样的小事就不惊扰父亲，但是女儿心中还是放不下，所以就特意来看望姨娘。”

顿了顿，柳如芷继续道：“姨娘身子到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没有精神，所以女儿才叫了姨娘出来逛林子，这样晚上也能安寝。”

这一切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错处。

但是放在今天看来却是太巧了。

原来根本没有几个人来的竹林，今日到是热闹，各个上赶着来。

柳文成目光落在明姨娘身上，她的面上的确有些奄奄的，看起来却是是身子不爽利。

不过柳如芷的话倒是让他想到了决断的方法。

她道：“你和明姨娘在这竹林闲逛的时候可曾听见什么声音吗？”

现在是悦姨娘和大夫人各有各的说法，他需要一个不知道事情的人来说一句公道话。

这竹林不大，离着明姨娘的院子也不远，说不得还真的能听到什么声音呢。

柳如芷和明姨娘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惊讶，道：“父亲怎么知道，女儿刚刚和姨娘刚出沧云斋的院门，就听到了大姐姐的声音。只不过大姐姐好像很生气，女儿和姨娘便也没有敢到这边来。”

柳如芷的话让大夫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她这是故意的。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听到我的声音。”柳千嘉气愤到了极点，别人她都不能怎么样，但是柳如芷，不过就是原来她身边的一条狗，现在竟然也敢来攀咬自己了。

她向柳如芷扑过去，手高高的扬起，重重的落下。

她这一巴掌是冲着柳如芷的脸去的。

啪，响亮的一巴掌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的清楚。

这一把掌没有打在柳如芷的脸上，而是落在了明姨娘的身上。从耳根到脖颈，一片红痕，手指都印了出来，足可以见柳千嘉这一巴掌是多么的重，要是真的打在柳如芷的额脸上，只怕是要毁容。

柳千嘉没有打到柳如芷，接着还想要动手，景泰上前跪在地下紧紧的抱住她的腿，让她不能上前一步。

柳千嘉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景泰的头上背上脸上，但是景泰却是怎么都不肯松手。

“住手，你怎么像个泼妇一般！”柳文成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平日里最乖巧懂事的女儿做出来的事情。

柳如芷看在眼里，心里却难受的紧，她的声音中都已经带了哭腔：“女儿说错什么了吗？父亲，若是不能说实话的话，女儿不说就是了。”

“老爷别生气，大小姐可能只是一时气恼。只是可怜了明姨娘。”

悦姨娘不劝还好，这话一说，柳文成更是怒火中烧。

“齐名，给我将大小姐关到祠堂，对着祖宗神灵好好忏悔。等事情查证以后再行责罚！”

原本柳文成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柳千嘉的做法现在他是实在不能容忍了。

她在自己面前就敢这样跋扈，要是不好好教导，出了柳家的门，丢的就是整个柳家的人了，他断断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