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采唳一声声凄惨克制的痛嚎下,庆代的青筋尽数爆了起来。
庆代心里清楚漆采唳的忍痛能力,知道被打断肋骨都没有喊出来的漆采唳,此时并不会因为庆离轻碰一下伤处,便痛呼出声。
‘靠!这龟孙竟然故意做出来这副样子给大将军看!’庆代握紧了拳头,似乎随时都会暴怒而起,再冲上去给漆采唳一拳。
‘他是装的!!!’庆代在心里咆哮道。
庆代很想立刻告诉庆离,这一切不过都是漆采唳的一场戏罢了。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庆代也知道,如果他再多言,也只会是越描越黑。勉强忍下心中的愤怒,庆代一言不发的跪在原地。
“嘶——”
漆采唳为了装做无法忍受的模样,竟是连身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地颤抖。
庆离细细摸过了漆采唳断裂的肋骨,心下确定,他的肋骨确实是被人用拳打断的以后,彻底沉下了脸。
庆离没有转身去看庆代,说话时的语气里充满了阴寒:“我好像说过,不能伤了他。”
“末将没……”庆代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可是最后的那个“有”字却像是烧嘴,让庆代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有?”庆离盯着漆采唳左肋上的淤肿看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他身上的淤伤,是你的拳才能打出来的。
而且,除了你庆代,之前这间军帐里,都没有再进过其他的庆族将军。
瑕拳,是庆族的独门绝技。”
庆代闻言,从牙关中挤出了一个“我”字,他沉默着,似乎是想要承认那淤青确实是自己打出来的。
“我……”
承认的话到了嘴边,庆代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好像已经能够预见,自己承认了动手之后,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在场的人都会认为——萃掌的事是他编出来脱罪的,漆采唳身上的刀伤也是他砍出来的。
可庆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庆代除了承认漆采唳身上的淤肿是自己打出来的,还能如何?
庆代倔强的跪在那,他跪得笔直,仿佛并不是跪着,而是和骨气一起傲立在那里。
庆代沉默了,庆离依旧没有去看他,只是用一声哼笑,打破了这份沉默。不过虽然庆离的冷哼是对着庆代的,他却没有再与庆代说话。
“我听庆魏说,你是个横冲直撞的冲动少年。”庆离盯着漆采唳的眼睛说道。
“可今日一见,你却不似是无脑之人。”
无论是庆离的话、还是他紧盯着漆采唳的目光,都是那么的锐利、具有压迫感,像是要刺破漆采唳的伪装,露出漆采唳的本性。
在庆离的目光下,漆采唳明显的怔愣了一瞬。
害怕与无措藏在少年的眼底,唯有在不经意间才会流露出来。漆采唳努力遮掩慌张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没有丝毫的伪装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