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净、化、海、洋’
阿海感受着手心上的字形笔画,又将它们连成句子,不由愣住,也不咬笼子了,而是不敢置信的看向黎清,眼神中明显溢满了不信任。
黎清见状,接着在他手心划拉。
‘相、信、我’‘跟、我、上、去、细、说’
‘你的川哥也在船上等你’‘他很想你’
‘他刚才还要跳下海找你,被我拦住’‘哭得稀里哗啦’
‘他不嫌弃你’‘只想见到你’
黎清费劲的写完这段话,抬头看向阿海,怕他看不懂,结果就见他愣愣的盯着掌心,眼眶似乎有些红,只是在海底看不见眼泪。
手指一顿,想了想还是继续写着:
‘他悔恨’‘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他说那天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也觉得都是因为他你才会被村里人侮辱’
‘他想亲口问你怪不怪他’‘也想亲耳听你回答’
‘你要不要跟我上去见他’‘听他的忏悔’‘然后告诉他你是否怪他’
写完这段文字后,黎清再次看向阿海,就见他已经有些动容了,黎清也不再写字,而是静静等待。
他能劝阿海的也就这些了,如果他还是不愿意,黎清就决定直接拎着他的笼子游上去——软的不行来硬的嘛。
阿海在片刻后终于有了动作,他抓住黎清的手腕,让他掌心朝上,随后尽量放轻力道用他的爪子在黎清手心上写字:
‘我、跟、你、上、去’‘不、要、骗、我’
虽然他已经够小心了,但尖利的爪子还是在最后一瞬间划破了黎清的掌心。
阿海手一顿,赶紧收回自己的爪子,眼里还带着些歉意,模糊的声音被海水蒙着,传进黎清耳朵里,他抬眼看去,见阿海的口型正在说着抱歉和对不起。
黎清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关系,只是一个浅浅的疤痕,以他现在半人半鬼的形态,不出一分钟就愈合了,没有多疼,也根本算不上伤口。
他再次向阿海伸出手,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面。
阿海愣了一下,还是游出笼子,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黎清的手,抿唇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就如离弦的箭,嗖一下带着黎清向上游去。
要不说还是术业有专攻,阿海那大尾巴一甩,比黎清刚才不知快了多少,黎清算是在海里也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
但黎清还是急急的想拦住他,想说让他跟着自己指引的方向游——毕竟海洋这么大,也不能辨别方向,想找回船上可是不好办的。
所以黎清之前特意留了兔砸在船上,因为兔砸和他有契约在,他的鬼气能感应到兔砸的位置。
阿海也感受到黎清在挣扎,不由减慢速度回头看他,就见他指了一个斜上方的方向,立刻会意的向那个方向游。
黎清潜入海底找到阿海用了三个小时左右,但阿海带他回去却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在临近海面时,黎清便把自身的鬼气尽数收了回去,体温回升的比较缓慢,但面色好多了,他也是此刻才做出屏气的样子。
抬头看着上方的亮光,由于现在到了夜里,其实是看不太清船底的,但好在船上的苏谨行他们怕黎清找不回来,也不考虑会不会被变异生物发现,特意打开了许多露营灯。
阿海带着黎清破出水面,看着不远处那艘客船上,站在船边的那些人,照耀海面的那些灯光,阿海突然有些茫然的出声。
“那天也是晚上,火光也算明亮,却没有现在这样令人向往。我在向下沉,绝望似乎驱逐了火光,它渐行渐远,但现在,我向它奔赴,它却也不属于我,它是守望你的光亮。”
黎清是第一次听阿海说这么多话,但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说话了,他的嗓音很沙哑,乍一听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黎清专注的倾听,却也能听出些清冽的本音,如水般使人平静。
他反拉住阿海的手腕,带着他缓缓向船只游去,一边游着,还一边指向船上的某一处露营灯。
“不只是我,也有在守望你的,他大抵是守了很久才守到你回来,你看。”
阿海任由黎清拉着自己,他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高举一盏灯,一眨不眨的盯着海面。
他们这边还没有被灯光照亮,船上的人还看不见他们,但阿海能看到灯光映在何川脸上,对方眼中的焦急与期盼。
“他哭鼻子了,也捧着海水思念你。”黎清拉着阿海游入了被灯光照亮的范围,“他现在也‘猜’到你在哪儿了……虽然借助了我这个奇迹的外力。”
阿海顿时望向黎清的背影,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那晚的记忆猛然回笼。
‘川哥会不会哭鼻子呢?他会不会猜到我在这儿,然后捧着海水思念我呢?’
‘还是不要了吧,海水真的太凉了呀,川哥……’
【一滴水珠溅起海面涟漪,不只海水是咸的,那滴融入海面的泪也是一样,咸到发苦。】
【“……海水真的太凉了,阿海……”】
喜欢无限流:判官大佬他人设又崩啦请大家收藏:无限流:判官大佬他人设又崩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阿海!”
一声真切的呼唤将阿海唤回神,他抬头看向船边,是何川举着灯,一手还在朝他的方向伸着,尽管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那样执着的用力前伸。
“……川哥。”
泪水不自觉滑落,阿海能分辨出,因为海是冷的,但泪是温热的;海是咸的,但泪是涩的。
阿海是被何川拉上去的,他终于回应了他的守望,他也终于握住了他的星光。
而黎清没有人鱼甩尾的优势,他是抓住拴在栏杆上的拘魂索向上爬,最后才抓住白木熙被他拉上去的。
兔砸一见他回来了就赶紧跑来,第一次特别主动的要求黎清把它送回背包——它被白木熙的低气压吓坏了QAQ。
黎清将兔砸丢回背包后,白木熙就沉默地用毛巾给黎清擦头发,黎清敏锐的感受到他的沉默,一声都不敢出。
但最后依旧是黎清自己受不了,小心的抬手捏住白木熙的袖口,晃了晃,“我有把握的,没有冒险,也没受伤。”
至于手掌上的划痕,现在已经愈合了,黎清不说,白木熙也看不出来。
不过听着黎清的小声解释,白木熙还是没吱声,给他擦着头上的水渍,一语不发,面无表情,虽然没有发脾气的迹象,挺平静的,但黎清反而觉得这样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