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叫人传了消息,要见皇帝一面。
皇帝沉着脸,最后还是召他进宫。
“朕为何禁足皇贵妃和你,心中该清楚,见朕还有何事?”
“儿臣确实不知这些日子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为何父王恼了母妃恼了儿臣。但父王乃一国之君,父王所说所做定是有道理,儿臣不敢有异议。”
华钦鸣跪在保平殿宽大的地面上,皇帝眯着眼俯视。
“你,当真不知?”
“或许儿臣与太子殿下过往有纠纷,结下的因,如今才会有这般恶果。是儿臣贪心,儿臣接受父王的惩罚。”
“儿臣发了愿,只要绮儿和府中胎儿能平安,儿臣愿放弃一切浮华。”
华钦鸣微微抬起头,常年毫无血丝的脸上,带着释然的淡淡笑容。
“大概是老天听到儿臣的恳请。如今,中都瘟疫解决,儿臣的妻儿也无事,儿臣没有比这更开心的。”
皇帝犀利的目光稍微缓和。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向来乖巧听话,因先天不足,从小便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玩乐,对他的关注和宠爱,是真心付出的。
皇帝再次试探问道:“你以为朕封闭福安宫,又让你禁足是为了与太子争斗之事?”
“是儿臣贪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几日禁足在府,儿臣想明白,儿臣天生体弱,争斗那些虚妄又有何用?身边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华钦鸣一脸诚恳,“儿臣求见父王,是求父王放儿臣出中都,让儿臣带着家人去封地,远离中都是非!儿臣愿永不回中都,偏安一隅。”
话音落,皇帝盯着脚下的华钦鸣良久。
过往之事,或多或少都有他的放任和默许。
这次瘟疫事件,张星河将案卷上交时,没有任何事物是牵扯到华钦鸣。
今日一见,无论真假,出中都,永不回,已是最大的惩罚。
“这便是你所求?”皇帝眼眸沉沉。
“回禀陛下,这便是微臣所求,望陛下成全。”华钦鸣匍匐在地,语气坚定。
“也好,天宝虽远离中都,但山水宜人,适合绮儿养胎,也适合你休养身体。”
“儿臣谢父王恩典!”
皇帝摆摆手,心中似乎空了些。
“去吧。”
华钦鸣起身行礼,“父王,儿臣想见一见母妃。”
皇帝没有反对,“去见一面吧。”
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福安宫。
紧闭的佛堂,除了一日三餐萱儿送吃食,几乎都是关闭。
这个时辰,怎么会开呢?
皇贵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华钦鸣,略显诧异。
“怎么是你?”
“母妃是不是很失望,看到的不是那个人?”
华钦鸣缓缓走进屋,脚步比常人的虚浮。
若此刻太子风王都在,便能明显看出华钦鸣是何等瘦弱。
皇贵妃重新闭上眼睛,对着佛像,双手合十。
“皇帝怎么会放你进来?他没有怀疑你?”
“高阴的事败露后,父王便将我禁足。”华钦鸣站在她身边,细细看着她的脸。
“母妃高明,所有事都没有直接经母妃之手,即便那些人被抓,也无人招供出母妃。没有证据,父王也只能封闭福安宫,将我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