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能到江北县,她的心却越发地不安。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
顾随衣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
“这一天赶路匆匆忙忙,王妃一定是累坏了……”
“有话直说。”
顾随衣这一路上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谢玉竹拿着一块玉牌,就能让流帮出面找人,连安和酒楼的人都唯命是从。这到底是风王府的势力,还是她谢玉竹的能耐?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决定来找她问个明白。
如果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心里也舒坦一些。
“饶国最大的河运运输组织流帮头领对你毕恭毕敬,中都城最有名的安和酒楼分店掌柜见你客客气气。只因为你手中拿着的玉牌,这玉牌是谁人给你的?还是说本就是王府的玉牌?”
“你想的没错,他们都听命王府办事。”
谢玉竹的直白,让顾随衣意外。
可,可这似乎是风王府的秘密,这么直白就告诉给他一个外人,是否不太真实?
还是说……
顾随衣瞪大双目:“王妃,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
谢玉竹双眼平静地看着顾随衣:“疑人勿用用人勿疑,你既要为王府探查消息,有些情况该知道的,我不会隐瞒。况且,你随我去找王爷,路上难免要接触到这些在暗中帮助王府的人,即便我想瞒也瞒不住。你自会查清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能得王妃信任,在下受宠若惊。”解了心中疑惑的顾随衣笑着坐下。
谢玉竹:“朝上太子和文王之间的斗争多年来暗潮汹涌,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不同的战队,而永兴侯府,却一直保持中立。以顾家在军中的名声地位,若真心想要做些什么,不是难事。”
顾随衣打开折扇,有意无意地扇着,嘴角一抹自嘲:“王妃高看侯府了,顾家都是武将粗人,各个从小就没读书的天分。我爹胆子还小,文不成武不就,又怕惹事,只想保住侯府的地位。陛下偏爱皇贵妃和文王,谁人都看得出来。我爹本想让我那个傻妹妹嫁入文王府,最坏结果以后也能得块封地,当一隅王爷,富贵无忧。”
“不过,文王没瞧上我那傻妹妹。”
谢玉竹想起来,流觞曲水宴的时候,顾紫衣也是千方百计想引起华钦鸣的注意。
看来永兴侯是有心无力。
而顾随衣眼中的嘲讽,明显是看不上亲爹的这番趋炎附势作为。
谢玉竹问:“因为风王府持中立,所以你才愿意帮我们?”
“我没想那么多,我佩服王爷的忠肝义胆,拳拳赤子之心足以令人折服。”顾随衣朗声道,“像王爷和王妃这般有趣的人,我真心想要结交做朋友。人生何其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握,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谢玉竹眼神微愣。
想起华钦风也曾说过相似的话,随心而活。
“志趣相投,说的就是这样吧。王爷若是知道你这般敬仰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随衣眼神坚定:“王妃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王爷的。”
“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流帮听命王府,王妃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他们办事,会不会暴露你们之间的关系?王爷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顾随衣虽无心朝事,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浪荡子。
谢玉竹:“王爷坠崖失踪,身为王妃动用所有财力物力找寻自己的丈夫,就算找些江湖帮派帮忙也不是怪事。明面上,出钱的是王府,出力的是流帮,只是金钱上面的合作关系,反而不会有人怀疑王府和流帮之间的关系。而且,明面上找,总是方便一些,找到王爷的机会也会更大。”
顾随衣点头,果然王妃是早有想法。
“王爷的身手在饶国几乎是无人能敌,定是遭到了埋伏。”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谢玉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