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谢玉竹和顾随衣又着急赶路。
中午就到了江北县衙。
一下马,谢玉竹就气势汹汹地朝县衙内走。
“县令何在!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吼叫,吓到了紧随其后的顾随衣。
谢玉竹向来是不紧不慢,心有所想,淡定稳重的。
即便赶路累了,即便再担忧王爷,也不至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莫非,王妃是发脾气了?!
顾随衣赶忙跟上。
“你是谁?胆敢直闯县衙,该当何罪?”
衙门里空荡荡的,闻声出来一个年纪稍长的衙役。
顾随衣不等谢玉竹出声,挺身站在她面前:“风王妃在此,速叫县令出来。”
“风……风王妃?!”衙役吓得脸色苍白,“小的,这……这就去找……”
谢玉竹站在大堂里,在马上颠了半日,正好站站。
“王妃,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
胡县令扶了扶官帽,嘴角还有来不及擦干净的油渍,想来正在吃饭,匆匆赶来。
谢玉竹震怒,上来就是质问:“你还有空安坐在县衙?还有时间迎客?我家王爷在你的江北县失踪,现在到底是何情况!”
胡县令赔笑的脸立即暗下来,额上冒出冷汗。
颤抖着手,一边擦汗,一边解释:“王妃息怒,王妃息怒!下官已经派出县衙所有的人在极力搜寻王爷,但王爷是从娄山悬崖坠落,悬崖下是湍流的清河……只,只在悬崖下找到一片王爷身穿衣服的衣料还有血迹……”
坠崖!
血迹!
这些字眼出现在谢玉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难以呼吸。
亲耳听到华钦风生死不明的消息,才真正感受到,这是真的。
这两天,她一直都怀着侥幸的心理,祈祷一切都是假消息,自己大张旗鼓安排找人都是白费的。
她,以为,每日都在练武场的华钦风,轻功了得、武艺了得,怎么会败呢?
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坠崖呢?
谢玉竹目光冰凉,冷冷道:“你这是认定王爷无生还可能?胡县令你好大的胆子!”
连顾随衣都吓得打了个寒颤。
女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可怕?!
胡县令浑身打哆嗦:“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王爷是为护卫官银,与山匪厮杀,这才遭遇不测……”
冷光一扫:“王爷只是失踪,你却说王爷遭遇不测,你安的什么心!”
胡县令低下头,忙应道:“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王爷失踪两日,消息刚到中都,王妃便急忙赶来,即便是再快的马,再强壮的男子,奔波上两日也是疲惫不堪。听说王妃是饶国四大名氏谢家的嫡幺女,从小身子孱弱,性子柔弱,不通武艺。如今看王妃的气色,倒是精力充沛。”
汪清明不知何时出现在胡县令身后,幽幽地走在前。
谢玉竹目光一寒。
顾随衣站在谢玉竹身前,不让汪清明靠近,气势如虹:“放肆!你这是怀疑王妃?”
汪清明的动作不疾不徐:“王爷为国为百姓失踪,江北县衙有责任,有罪自有朝廷法度惩罚,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兴师问罪。”
谢玉竹冷笑一声,直直盯着汪清明:
“你就是汪清明?好一张犀利的嘴,好一副淡然的面孔。区区一个县丞在县令面前插嘴,这江北县到底是胡县令说了算,还是你汪县丞说了算?”
说着眼神瞥了一下默不作声,躲在汪清明身后的胡县令。
真是没用!
目光又落在汪清明身上,无所畏惧道:“我的丈夫在江北县失踪,我来找我的丈夫是天经地义,我兴师问罪,谁人能阻拦?”
汪清明眼神微颤,从没见过哪个女子有她这般有胆识。
“在下所说也是为了江北县,胡县令自是明白在下的心意。”
一提到胡县令,他便哆嗦地抬起头,看了看汪清明,捣蒜似地点头:“是,是,汪县丞是下官最得力的人,为江北县做出许多的贡献。王……姑娘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连对谢玉竹的称呼都改成了姑娘。
“这是皇后娘娘亲赐的牡丹玉牌。”
谢玉竹亮出玉牌,胡县令睁大双目,看了看,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