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荀白直接上了一辆马车。
“聊完了?”马车内坐着门下省的侍中吴管中。
“朝中局势要变了,怕是要越来越复杂了。”荀白轻轻叹口气。
“不是说好了不掺和党政之事?陛下心思难测,宠着宫里那位,文王又暗中勾结韩建等一帮朝臣。现如今除了韩建都是一些微末小臣,掀不起大浪,只要不对太子出手。风王大婚,召回中都,不就是要他与文王争斗,两败俱伤吗?”吴管中表情严肃。
俩人都位高权重,独善其身。
荀白收了笑容,感慨道:“今日风王妃说的那番话,做的那番举动,可有被震撼到?”
吴管中神色微动:“我是白云书院出来的,与她的父亲谢珏生是同窗。珏生从不拜托人,半月前却寄来书信,要我对王妃照拂一二。信中提到王妃排行家中最小,从小体弱,性子软弱。今日所见,倒令人心生敬畏,不愧是谢家后人。”
荀白:“她说的没错,我们心中的那杆秤,不知何时失了准则。”
吴管中:“我们是为了大局,不是为了个人。”
荀白又笑了笑,没有回答。
然后一脸羡慕:“棋圣的孙女果然不一般啊。老夫好生嫉妒。”
保平殿
“陛下又头痛了?”董公公看到皇帝半躺在榻上,眉头紧皱,知道他的头痛症犯了,便立即点了熏香。
殿内升起袅袅白烟,环绕四周,熏香中带着淡淡的药味,不细闻是不会注意到的。
皇帝闻了熏香,头痛缓解了一些,坐起来,一手靠着董公公拿来的软枕。
董公公轻轻按压头部的穴位,一边小心道:“陛下头痛之症已有数年,连上药局首领高奉御都只能以药熏缓减不能根治,陛下日理万机,还要瞒着所有人。听说民间有很多身怀绝技的大夫,祖传药方,专治疑难病痛,不然招贴告示,寻来为陛下治疗?”
皇帝闭目休息:“朕已派人私下里出宫寻找偏方,数年也未见效。高奉御是解了瘟疫的神医,若是连他都治不好的病,天底下还有谁能治呢?”
“陛下万岁,自有老天保佑。”
董公公不再多言。
皇帝问道:“刚才朝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若是百官知道朕有头痛之症,岂不是要闹上天?朕是天子,区区头痛,朕怎会害怕,若天不佑朕,朕便要和天斗。”
“陛下自会长命百岁。”董公公应和道,“陛下英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韩大人的心思陛下早已知道,谁也逃不过陛下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