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你会给人看病?”华钦风疑惑又惊奇地问。
“为了王爷,为了王府,臣妾不会也得会。”谢玉竹淡淡瞥了他一眼。
华钦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谢玉竹到底是会医术还是不会医术。
“王妃请。”
谢玉竹随齐御医进屋为太傅看诊。
搭脉她是真不会,脑海中,原主时常自己给自己搭脉,又时常自己给自己配药,结果被自己配的一副药给喝死了。真是拿命探究医术。
学着印象中的样子,感受脉搏跳动,沉沉浮浮,实实虚虚,静下心来,谢玉竹仿佛能感受到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实践经验太少,探不出什么,做不了判断。
谢玉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面色沉重,眉头紧皱,似有所虑。
“太傅平日都是由谁照顾的?”
“是老奴,老爷饮食起居都是老奴照顾,可是平日饮食有什么问题?”张管家面容紧张起来。
“太傅面色忧郁,眉头紧皱,是不是在担忧什么?烦恼什么?”放下搭脉的手,谢玉竹又问道。
“老爷一直忧国忧民,心系百姓,平日里为皇太孙授课,也是费尽心血。”张管家如实说道,这些平日里太傅都是不让人说的,为了太傅的身体,他不能隐瞒。
“劳思,忧虑,肝脏郁结,情志不畅,亦可引发心疾。”谢玉竹看向齐御医。
齐御医恍然大悟。
“王妃一语点醒梦中人,望闻问切,我却忘记了最重要的观人神色,我知道方子该怎么改了!张管家,快,随我去追方子!”拉上张管家就往屋外走。
“王妃,你好厉害!”朝阳敬佩道。
“太傅应该不会有大碍,我们回府吧。”
“好。”华钦风乖乖跟上谢玉竹,也不气恼她的不理睬。
几人到了大门外,靠在马车边打瞌睡的老流才慢慢睁开眼睛,似乎睡了一大觉。
华钦风伸手扶谢玉竹上马车,她看都没看,自己稳稳跨上车。
被老流朝阳见到这一幕,华钦风也不尴尬,收回手臂,厚着脸皮钻进马车内。
谢玉竹掀开车帘:“朝阳,备份厚礼,托人不着痕迹地给宫里的董公公送去,只要董公公一个人知道是王府送的。能做到吗?”
“可以。”朝阳没问缘由,王妃让做的事,肯定没有错的。
“董公公今日拦了我,又不肯进去向父王通报,给他送什么礼?”华钦风不乐意。
“要不是他拦下王爷,王爷硬闯保平殿,无论是为了做什么大好事,也是罪过。”谢玉竹都不想理他,别人的好意他都看不见。
“哪是他拦的我,我要是真心想闯,他也拦不住。”嘴上不愿意承认是谢玉竹的话令他挪不开步子。
“王爷是想说自己今日算是忍着脾气,又做了好事,是不是要臣妾夸夸王爷?”谢玉竹没好气地反问。
“谁碰到都会这么做的,何况太傅是我的老师,虽然他教书十分唠叨,当年也让我罚抄过书,但他对谁都一样,连太子和五弟也被他罚过。”华钦风认为自己是没有错的。
谢玉竹看着他真挚的脸庞,正直的眼神,心中感慨。
谢玉竹:是啊,你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想救人,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一心救人,又有什么错呢?错只错在,你生在帝王家。
“王爷心地善良,尊师重道,没有问题,确实没有问题。”谢玉竹沉默下来。
华钦风见她不说话,着急了:“谢玉竹,你要说便说吧,别一口一句臣妾,也别憋着气,对身体不好。”
轻轻叹口气,谢玉竹问道:“王爷知道我气什么吗?”
“在太傅府你忍着没说,我好歹是个王爷,也算给我留了颜面,如今车里就我们俩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车外的老流和朝阳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谢玉竹:“王爷没得到父王允许便私自强行将御医带出皇宫时,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安危?连安危都不顾,还要脸面做什么?”
华钦风:“父王在保平殿议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连董公公都不敢进去通报,以我本来的性子,定是要闯进去见父王一面,但我一想到你的话,就怎么也动不了。”
“可太傅的病不能等呀,如果因此延误太傅治病,我宁愿受罚。齐御医也说了,要是晚到一刻,太傅就没了。”
可她只晚了一步呀。
如果华钦风能够等等她,就没有后续这些胆战心惊的事。
谢玉竹没有气力,语气平缓。
“王爷不能等等我吗?王爷不能信任我一回吗?王爷带我进宫不就是因为我能帮助王爷吗?王爷弃我不顾,独自带走齐御医,王爷可曾想过我在宫中是何等焦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