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独自回到长风院,面对空无一人的院子,忽然间觉得自己渺小了,很快又被自由的喜悦取代。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跟着,没有人管束,这片天地是属于她的,任由她创造。
华钦风高兴或是生气和她有什么关系。
欣赏完院子里的花草,她提起裙子,走进书房。
谢玉竹所有的身家都在这里,一院子花草,一屋子书籍。谢家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书。谢家有一个小书库,都是祖祖辈辈珍藏的书本典籍,白云书院里有一个大书库,不止有饶国的书,还有别国的书。只要你能想到的书,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
十几个箱子整整齐齐摆在地上,有六箱是她自己的书,大多数是原主喜爱的医书。原主在谢家默默无闻,谢家人只知她诗书礼乐皆不通,却无人知道她在医术方面格外有天分,博览医书,加之自小体弱多病,更是久病成医,奈何再厉害的医术也不能自救。如果原主能活下来,说不定过几年能成为悬壶济世的神医,一鸣惊人。
但她的心愿是走遍山川,研究植物,著作《毒草经》,只能先将原主一身的医术雪藏。
剩下十来箱她记得临走前父亲特意叮嘱过,箱子里装的几乎都是孤本,有些是他自己抄写,有些是祖辈们的真迹,十分珍贵,让她好生保管。谢家人都视金钱如粪土,视书本典籍为宝,这十几个箱子是全族人给的嫁妆,每个人都出了贡献。
谢玉竹的相貌和资质在谢家可谓平平无奇,几乎是个小透明。出嫁那天,谢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来送行,场面壮观又宏大,什么“书圣”“棋圣”,此刻都不及她在谢氏族人心中的地位。
知识就是财富啊。望着眼前十几个箱子,谢玉竹这么安慰自己,着手收拾整理。
一下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她以为是灰尘入了口鼻,没在意。中间白果来送了一趟晚饭,睡前朝阳也来报告了华钦风今晚的安排,说是大床没换好,华钦风就在客房睡下了。
谢玉竹心想,生气不回来睡,和床大床小有什么关系?华钦风一直睡客房她都没意见。
整理书房累了,没再多问朝阳,应了一声,早早就睡下。
第二天继续整理书房,一个人做事就是比较慢,她开始想念云苓。白天身体有些无力,身子有些发寒,她加了一件衣服,多喝了水。吃了晚饭额头开始发热,她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这具孱弱的身体被她调养三年,已经健康许多,没那么脆弱,她躺在床上,想着睡一觉应该就好了。最后迷迷糊糊地便昏过去。隔天一早,白果来送早饭才发现。
“大夫怎么样?王妃病的严不严重?”白果一脸焦急。
“烧得这么厉害,估计病了有好几天,怎么不早点找大夫?”大夫捋着胡子面色沉沉。
“我不知道王妃病了!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早点发现王妃生病的!”白果自责,着急地眼泪都出来了。
请大夫来的老流一派稳重,说:“大夫,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王妃,药要用最好的,诊金再贵王府也出。”
大夫再次把了脉,道:“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我自会尽力。”
白果就差跪下磕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这时,门“啪”地一声响,华钦风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接到老流派人传来谢玉竹昏迷的消息,立即马不停蹄从郊外的马场赶回来。
“谢玉竹怎么了?”
大夫腿一软,跪下:“草民拜见王……”
华钦风见谢玉竹紧闭着眼躺在床上,嘴唇苍白,毫无血丝,吼道:“行什么礼,赶紧回话!谢玉竹怎么病成这样了?”
朝阳扶起大夫,大夫战战兢兢回答:“风寒入体,恶寒发热,王妃这是得了风寒。”
“区区风寒怎么就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