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赵老爷一摆手,手上端着的茶盏往茶案上一戳,冷声道,“终归是为了自家女儿。又不是儿媳,少不得要多费点心!”
罗父被这话挤兑得面色一僵,连忙解释道:“那孩子也是想不开。原本,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若她肯忍忍,多点雅量,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地步!”
赵肃扬不愿意听了,当下低低应了一声:“婉宜是家中小辈里脾性品行最佳的,自小学的就是女子三从四德。莫说那人是语春,就是妹夫要去随便抬一房妾,我妹妹也不会容不下别人的!”
罗父罗母面面相觑。
不等罗父罗母回答,赵老爷就一抬手,冲自己儿子斥道:“这里有你小子说话的地儿?还当是在扬州,这般没规没矩?!”
赵肃扬拱手行礼认错。
赵老爷端正身子,看向罗父:“亲家,我只问你一句,现今小女情况如何?”
罗父叹气道:“自打那日被知府大人将人拿去,我还未曾见过她的面。半个月前,她婆母倒是打点一番,进去看过她。”
罗母连忙开口:“亲家老爷,不是我说。婉宜这孩子的性子也太拧了些!我那次费了大功夫进去看她,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任由我在那里唱独角戏般说了大半个时辰。唉!也可怜她遭此横祸,整个人都没了骨头,靠坐在地牢的墙角边。”
赵老爷目光一凝:“她可曾受过刑讯?”
罗母连忙摇头:“那倒不曾。除了发髻散乱、衣服有些脏污外,倒没有其他的。”
赵老爷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那就好!”
说罢,他看了一眼坐在雷娇娇下首位的佩剑男子一眼,站起来引荐道,“这次我们来,请了六扇门的陆风陆捕头来断案。有他在,婉宜身上的冤屈定能洗清。杀害语春的凶手,也定会被揪出来!”
“六、六扇门!”罗父惊疑地看向年轻的男子,目光从他的脸上逐渐往下移,落在他拿剑的手上,反复打转。
陆风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昨夜我已去知府衙门调阅了此案卷宗细看,让府衙里的人誊抄一份,今日午前送过来。我带过来的仵作,现在也已经开始对受害者的尸身进行验尸,我们先从这两处着手。”
罗母眼里闪过一抹慌张来。
叶伤槐看得清楚,心里好笑:罗母这人,还真是藏不住一点儿的心思!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雷娇娇转过头,询问冷练如,道:“冷姐姐,有陆师兄在,我们可以去牢里看婉宜姐姐了。”
不料陆风却开口回绝了她:“不可。”
雷娇娇奇怪:“陆师兄,为何不能去看婉宜姐姐?”上次见面实在匆忙,现在回想起来,婉宜姐姐那时候什么都不说,本身就有古怪。这次,她一定要去问清楚。
“娇娇,你忘了师父对你的教诲了吗?”陆风板着一张脸,嗓音绷紧如琴弦,干涩涩的,“师父有令,你不能进到地牢这等地方去!”
雷娇娇嘴微张,正要回答,就见那陆风一抬手,示意她不要说。
“再者,你与凶案的嫌疑人乃是骨肉至亲,按道理就该避嫌。此案交由我来即可,你万不要插手!”
若是前头那个师父有令,雷娇娇自然有一千个理由闹着吵着要去地牢。
可陆风搬出了“避嫌”一说,雷娇娇一下子就被治住了。
叶伤槐轻笑:“陆捕头,不知道我可否跟您一起去看看?”
陆风看着她,目露不解:“你,你是谁?”
叶伤槐轻扯嘴角。
“在下,道一观天师,叶伤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