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长公主有些失落的眼神,沈玉宜硬着头皮如实说道:“生犀香用尽了……”
长公主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几分难过,她低下头缓了许久才问道:“那承景可在这周围?”
沈玉宜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外没有说话。
玉韬也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门口,轻叹道:“生犀香也不是长久之计,用完了也好。”
“你特意来京都找我,可是有了什么发现?”沈玉宜问道。
“是。”玉韬低下头,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布包里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递给了沈玉宜。
“有发现,但不是什么好事。”
沈玉宜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这本书的年代显然已经非常久远了,纸的边缘泛黄发皱,甚至还有点脆。
她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翻了几页,最后停在了玉韬用朱砂圈起来的那一页上。
这一页上不是汉字,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这种语言体系显然不在原主的身体里。
玉韬在一旁适时说道:“这是北蛮的文字。”
“北蛮?”沈玉宜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
只见玉韬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北蛮人逐草而居,以部落为主体,游走在北境辽阔的草原之上,他们信奉禹神教,这上面记录的就是北蛮人进行的一次诅咒。”
沈玉宜捧着这本脆弱的书,又翻了一页。
就在密密麻麻的蝌蚪文背面,是一副非常抽象的话。
但是还是能隐约看出其中的内容,是一个装扮繁复的小人,双手朝天,手中捧着什么东西,显然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玉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这是三百年前,草原一个被负女子诅咒她情郎的故事,大约是两个人向天神许过誓言以后,男人又背叛了她,女人取了男人的心头血、头发献给了那耶陀,也就是他们的死神,仪式成功之后,那耶陀取走了男人的灵魂,只留下了一具空壳,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很快就死去了。”
他问沈玉宜:“这个故事里描述的情况,是不是更接近陆小侯爷的真实情况?”
玉韬说得没错,故事里和诅咒和生魂离体的情况有一个本质的不同点,生魂离体是身体出现情况导致魂魄离体,生魂七日内没有回归,一般情况下身体就会死去,而故事里的诅咒则是魂魄被所谓的那耶陀收走,不存在于世间,失去了灵魂的躯体变成一具空壳,也就慢慢死去了。
相比较而言,陆承景确实更符合第二种情况。
她细细想了想,对玉韬说道:“假设是这个诅咒导致了现在情况,那么当初那个神秘道士所做的,将陆承景余下的魂魄封在体内,导致他的整个灵魂都无法被收走?”
玉韬点点头,转头对长公主说道:“殿下,小侯爷是先受了伤才出现这种情况,对吗?”
“对,此事我和玉宜也说过,承景的肩膀上有一处很深的箭伤。”
“肩膀……”沈玉宜低声重复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匆往放陆承景身体的房间走去。
从他们离开京都,陆承景的身体就被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房间之内,整个陆府知道的人并不多。
沈玉宜打开密室的大门,匆匆进入了房间内,不由分说拉开了陆承景的上衣,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
后面赶来的长公主和玉韬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沈玉宜扯陆承景衣服的那一幕。
长公主忙用扇子掩住自己的脸,低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扯着陆承景衣服的沈玉宜:“…………”
这是你自己的儿子,你在非礼勿视什么啊,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