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宜见老族长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是一副放心下来的模样,心中就大致有数了。
她早就该猜到了,他能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是将周边都打点好了的。
她在发现义庄尸体的时候就派了木傀儡去县衙送信,后来进山之前又给玉韬送了信,让他设法通知徐俏的家人。
如今这县令姗姗来迟,一副和老族长早有勾结的模样……
沈玉宜垂眸思忖了一下,抬头笑道:“如今官府命令禁止冥婚,我就是想举报一下,这个村子还存在冥婚陋习。”
那县令打了个哈欠,随即瞪了沈玉宜一眼:“就这种小事?”
“小事?”沈玉宜敛起笑容,神色冷冽看着他说道:“就是因为你的纵容,致使于家村盗卖尸体成风,甚至发生命案,你觉得还是小事吗?”
“放肆!怎么和本官说话的!”县令挥着手中的马鞭,就要往沈玉宜身上抽。
刚挥出来,就被陆承景紧紧攥住了,他凤眼微眯:“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要打的是谁?”
县令显然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在京都周边当县令,看人的本事还是要有的。
见陆承景一表人才,穿着不俗,稍微有些迟疑。
老族长见势不妙,立刻上前拱手道:“大人,这两个人是我从京都请来的玄门术士,对大人多有冲撞还请担待。”
县令一听乐了,在整个大盛,除了五华山的道士,剩下的所谓玄门术士在世人眼中不过都是招摇撞骗之人。
当即就要继续发作,他挥了挥手:“差点被你给唬住了,来啊,把两个江湖骗子给我拿下。”
说完又对老族长笑了笑:“我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你可得……”
老族长立刻接话:“是是是,银两自然少不了大人的。”
就在官兵冲过来的时候,沈玉宜一把拦住了准备开打的李舟和陆承景。
她拨开二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亮了出来:“县令大人,不妨认认这块玉牌?”
“给我停下!!!”还在和老族长寒暄的县令顿时变了脸色。
他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定睛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牌,哆哆嗦嗦的说道:“原来是长公主殿下的人……”
“小官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
狐假虎威的感觉不错,沈玉宜收起玉牌,笑了笑:“大人是打算用鞭子抽我,还是关我?”
县令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笑道:“姑娘说笑了,姑娘早说明自己的身份,不就省了这些误会了吗?”
“早说明,还怎么知道县令大人和这里早有勾结呢?”
县官膝盖一软,险些给沈玉宜这个白身跪下,生生忍住了。
他忙道:“姑娘说笑了,我哪敢呀!”
说完不等沈玉宜说话又接着说道:“姑娘说这里有命案,还请详说,本官一定秉公断案。”
沈玉宜有些虚弱地往陆承景身上靠了靠。
她指了指远处,说道:“苦主来了,我就在这里看县官大人怎么断案。”
只见不远处一顶墨绿色的轿子正急匆匆往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