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的人显然很着急,就连轿夫的脚步都带着急促,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祠堂门口,后面还跟了一群气喘吁吁的家丁模样的人。
在县令有些困惑的眼神中,轿帘被掀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上好锦袍的男人。
他神色惶然,颤抖着嘴唇问道:“我昨日收到信,说这里发现了我家女儿的……尸体,可有此事?”
信是沈玉宜在和老族长进山找徐俏尸体之前给玉韬送去的,委托他去京都寻找一下徐俏的家人,前来给女儿收拾。
她看着眼前苍老疲惫的老人家,轻轻叹了口气,撑起身子走到了他面前。
“您可是徐俏的父亲?”沈玉宜轻声问道。
男人惶惶然点了点头:“是,我是徐有才,徐俏是我的小女儿,五年前就失踪了,这几年我几乎将整个大盛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沈玉宜回过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于四旁边的那具穿着嫁衣的白骨没有说话。
徐有才察觉到了什么,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在视线落到白骨身上的时候,他的心重重往下一坠。
即使那只是一具穿着新娘子衣服的白骨,可是他就是知道,那是他的女儿。
徐有才颤颤巍巍地朝白骨走去,他身后的家丁想要搀扶他一下,被他用力挥开。
年过花甲的老爷子就这么慢慢走到了白骨旁边,在看到她发间那根金凤簪的那一刻。
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尸体上放声痛哭。
“我的俏儿啊!爹这么多年,一直不敢想你已经死了,爹想着不管你被卖到哪里,散尽家财也要将你带回来啊!”
“可是你没有给爹机会,我的幺女啊!”
徐老爷子趴在徐俏的骸骨上,几乎要哭昏厥过去。
直到他的家丁上前将他扶起来,缓了许久,才颤抖着向沈玉宜问道:“姑娘是如何发现我儿尸体的,又知道是谁害了她吗?”
沈玉宜抿了抿唇,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以后的徐有才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老爷子不知从哪生出力气。
一个健步冲上前,狠狠攥住老族长的衣领,将人掼到了墙上。
他眼中满是红血丝,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为什么?”徐有才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哪怕是我徐家所有的财产,为什么一定要害死我的女儿!”
他无法想象,自己最怕黑的幺女独自一人死在黑暗的地道里时有多么的害怕。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老东西碎尸万段。
老族长面色灰败,他知道,在他和沈玉宜之间,这个利益至上的县令一定不会再包庇于他。
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大笑了起来。
在徐父悲愤的目光下,他恨声道:“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女儿,我不信你会散尽家财来救她哈哈哈哈哈。”
“你!”徐有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指着老族长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却见眼前一个纤瘦的身影一闪,紧接着老族长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沈玉宜冷着脸放下腿,大步走到他身边,又是一个拳头狠狠落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