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斗过程顺利么?”
姜临顿了顿,道:
“以我印象中的接触来说,咒术师,比起忍者,还要灵活多变、而且生命力顽强,只要持有大量咒力的话,想要逃跑,不是难题吧?”
“确实是这样的,哪怕我斩断他们的躯体,只要咒力仍在,就可以依赖术式恢复身体,因此,我选择了两种方法将他们扼杀。”
老头笑呵呵地抬起两根枯槁的手指,说:
“其一,以绝对的体力优势消耗他们,我第一次斩杀特级咒术师时,因经验不足,所以硬生生斩杀了那位敌人72回,直到他的咒力消耗殆尽,才一举枭首。”
“其二,寻找特殊的咒具,能够无效化、或者减轻咒术强度,这样可以大幅度提高效率,基本保持在一百个回合左右,就能完成诛杀。”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姜临微微颔首。
“东瀛境内的咒师势力,分布散乱,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上原家、伏御家、德川家、桐野家。”
“这四大家族,算得上是咒术界的顶梁柱了,历代以来,处于绝对的垄断位置,基本上强大的特级、超特级咒术师,都是来自这儿。”
得知东瀛主要的咒术势力后,姜临忽地一愣,道:
“那挺巧,话说回来,我今晚救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上原家的?我听那些狩猎者喊她叛逆者,全名好像是上原铃野来着。”
老头的酒杯空了,他再倒下些许,饮入喉咙,感慨道:
“上原家么?我倒知道他们的一些隐秘,据说这一脉,擅长移魂之术,只需要准备好合适的肉体,就能将濒死或已死之人的意识,乃至记忆,全部从旧躯剥离,灌入新体中,很是邪乎。”
“他们上一代的大长老,就是我被枭首的三位特级之一,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提起旧事,老头眸底泛起缕缕忌惮:
“客观地说,上原家的特级咒术师,是除了那头尸鬼外,险些再次杀死我的存在。”
“我们于海外荒岛浴血厮杀,战至力竭,整座岛屿都被打沉了大半。”
“当我用妖刀贯穿对方的脑袋时,换作其他的特级术师,已然陨命,他却拼死一搏,强行以海量的咒力,反控我的肉身,差点进行意识与躯体的互换,好在最后关头,与我至友血肉融合的那些怨念咒力,挣脱了束缚。”
姜临称赞道:“那看来还是老先生,更胜一筹啊。”
“侥幸罢了。”
老头谦逊地摆了摆手,不过心底却是有那么一丝久违的得意。
作为修行肉体与刀剑之道的纯粹武者,他这辈子遭遇到太多的蔑视了,能够将那些视他为蝼蚁的忍者、咒术师,一刀枭首,可别提多痛快了。
哪怕时隔多年,记忆依旧是如此的清晰,恍若将堆积于胸口多年的浊气,尽数吐出。
“话题绕远了,给你说说阴阳师吧。”
老头轻咳几声,沉吟道:
“在东瀛的历史中,阴阳师无疑是极具传奇色彩的浓重一笔,他们的起源,还要在忍者之前,他们能够以法力,镌刻符箓,或操控法术,束缚天地之间的妖物、鬼神。”
“等级划分为,九玉纹,一种类似于你们东煌国内的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只不过它的数量是三,通体荧绿色,一般会在阴阳师作战时,因使用法力,而浮现于身后。”
“1、2、3、4....最高为九玉纹,数量越多,代表越强,我和一位七玉纹的高手切磋过,感觉还是也就那样吧,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不过要比影忍强、特级术师强一些。”
“阴阳师的数量极其稀少,他们栖居在东瀛境内的十几座神社之内,实力嘛...两极分化严重,强的强得离谱,弱的连人类普通枪械,都无法抵挡。”
“与生机澎湃的咒术界对比,忍界、阴阳界倒显得暮气沉沉,青黄不接了。”
姜临默然,其实夏煌境内的修仙一脉,也在没落,从五千年前的盛世起,直到当代,修道逐仙之人,愈发稀少、凋零,再过数百年,或许就要彻底绝迹了。
“神社的话,能让我记住的名字,也就几间而已,清茗神社、荒海神社、尘烟神社,它们底蕴深厚,虽然处于没落的边缘,但比忍村、世家之类的势力,还要强一些。”
“基本上这三间神社,已屹立二千余年,从上古时,就一直不温不火,也不热衷于向世人索要香火,就长期隐居世外,不参与朝代的更替,只是每当有凶物乱世时,才会出世游走。”
至此,关于东瀛的主要修炼势力,都在老头的叙说下,让姜临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轮廓。
“那你呢?老先生,像你这种武士...亦或者是刀客?会有具体的层次划分么?”
姜临有些好奇老头的身份,到底是属于什么境界。
然而,老头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却显得一丝窘迫,像个犯错的大人,哈哈笑道:
“我没有具体的境界评定,在这片陆地上,自古以来,武士的地位可不高,和被权贵圈养咬人的狗差不多。”
“因为比起拥有忍修、咒术师、阴阳师,这些拥有变幻莫测能力的家伙,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除了打磨肉体,开发潜能,弄刀舞剑,那就是一无是处了。”
“哪怕是十几年前,我收养的一条流浪小狗,苍老病逝,我都没有办法阻止,如果是咒术师的话,使用治愈术式的话,就能驱逐它的病痛,甚至增长寿命。”
“喔....原来这样么,不过由衷地说,在我到来东瀛后,遇到的人里,老先生可是最强的一个批次。”
说罢,姜临又敬了老头一杯酒,二人相谈甚欢。
“哎,被年轻的后辈这般夸赞,可是折煞我咯。”
老头轻抚胡须,欣慰笑道:
“那些代表荣誉的事迹,早就腐朽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一个民宿的老板,能安享晚年,就不错了。”
“当代的舞台,还得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就像这次的核污水排放,我虽有心阻止,可终究是年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