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指望老夫一直替你撑腰,打铁还得自身硬!那乌纥今天吃了一场大亏,即便老夫不在,短时间内,他也没力气跟婆润再打第二场了。接下来,就看是你们整军速度更快,还是他的实力恢复得更快。如果老夫一直不走,反而会吓得他逃之夭夭。一旦他逃去了车鼻可汗那边,对你和婆闰来说,反而是个大麻烦。”
“嗯!”姜简知道吴黑闼说得有道理,带着几分不甘心点头,“那,那一会儿就让婆润带着兵马回去,我在这里陪师父几天!”
吴黑闼看了他一眼,果断拒绝,“胡闹,婆润刚刚夺回汗位,正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你陪着老夫做什么?另外,老夫临出发之前,听说燕然大都护府副大都护,元礼臣正奉了李素立的命令往这边赶,如果让他看到你跟老夫在一起,反倒不美。”
“元都护,他来这边做什么?”姜简听得心中一惊,赶紧低声打听。
担心姜简和婆润两个缺乏准备,吴黑闼压低了声音,如实透露,“吐迷度生前是大唐的瀚海都护,他去世了,无论谁接任回纥十八部的可汗,作为上司,燕然大都护李素立,都得派个人过来吊唁一番。”
“那,那李素立可知,吐迷度可能是被人害死。而乌纥囚禁了婆润,夺取了回纥十八部的可汗之位?”心中忽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姜简满脸紧张地询问。
“咱们缴获的信件,以及苏凉这个证人,我带回受降城之后,都交给他了。”吴黑闼非常欣赏姜简这份敏锐,想了想,声音压得更低,“乌纥夺位之事,也传到了受降城那边。但是,对于李素立来说,能拉拢住新的回纥十八部可汗,不倒向车鼻,就是一桩大功。至于乌纥与婆润谁来做这个可汗,并不重要。”
“他……”早就见识过李素立的龌龊,却没想到此人竟然龌龊到如此无底限,姜简顿时怒火中烧。
而吴黑闼,却早已见怪不怪,笑了笑,抬手轻拍他的肩膀,“这不正常么?他这个燕然大都护,根本不懂得打仗。对他来说,在朝廷正式发兵征讨车鼻之前,能稳住局势,才是首要任务。至于谁忠谁奸,哪个又害死了哪个,与稳住局势相比较起来,都毫无意义。”
“咯咯,咯咯……”姜简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愤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没必要生气,没本事的人,才喜欢生气!”知道自家弟子缺乏相关方面的阅历,吴黑闼又笑了笑,继续安慰,“既然你知道了,有生气的功夫,不如去想想,该如何因势利导。好了,老夫得去找地方扎营了,具体该怎么做,你和你身边的人去商量。”
说罢,又重重地拍了姜简一下,笑着跳上马背。仿佛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家弟子会应付不了,接下来的复杂局面。
“多谢师父!”姜简熟悉自家师父的脾气秉性,明白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指点。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
“忙你的去吧,咱们师徒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吴黑闼摆摆手,笑着拨转了坐骑。然而,才转到一半儿,却又忽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着将脸转了回来,“看老夫这记性,差点儿忘了。你的两个媳妇和你姐姐,都跟老夫一起来了。既然你们已经夺回了瀚海都护府行辕,她们刚好跟着你一起住到那边去!”
“媳妇?师父说笑了,我什么时候有了媳妇?”姜简顿时被弄得满头雾水,讪讪地询问。
话音刚落,左胳膊上,却传来一股柔柔的拉扯。快速扭头看去,只见阿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头上的兜鍪和身上的铠甲都又肥又大,将她本人衬托得愈发娇小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