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剑道
熠熠刀芒,霍霍风雷。
陌刀在肩背上一滚,便被王辙扬手抛出,刀尖直冲杨朝夕胸腹刺来。
杨朝夕蹬步急退,手中拂尘架起、好似不经意的一搭,尘尾便贴上刀背、顺手翻卷,将刀势向右牵开数寸。右肩随之后闪、带动上身一扭,左手却已就势拂在陌刀吞口之处。
那陌刀经这一引一送,去势更疾,顿如一道银龙窜出,“噗!”地扎入他身后丈许外的殿柱之中。
王辙见他似慢实快、一招顺水推舟,便将凌厉攻势化开。早便抢上去几步,飞身踏在殿柱之上,双手反向将刀拔出。只听“啵!”的一声,王辙借着刀出殿柱的惯性、一记倒后翻,陌刀当空划出一抹银弧,又向杨朝夕斩下。
杨朝夕有心要叫殿中众人、知晓他规劝之意,是以出招还招之际,皆是以退为进。眼见刀芒又至,却倒转尘柄、看准刀面、就势一拨。那陌刀当即便像被牵住了鼻子,又向左侧偏去,擦着杨朝夕肩头、一刀落空,斩破地衣,将石砖劈得火星四溅。
王辙见他这般好整以暇的打法,心中火气可想而知。也不回刀蓄力,就石砖上借力一弹,旋即翻转刀刃、斜挑而上,要将他左臂先卸下来。
杨朝夕见刀势刁钻,当下单足支地、左臂扬起,堪堪躲开陌刀上挑之势。右臂拂尘却已同时探出,直撩王辙侧脸。
“唰——”
万千尘丝掠过颧骨,竟擦出数道细小的血痕来,惊得王辙面色一变:倘若方才这一下拂中喉管、力道再大些,他早便横尸当场了。
王辙挥袖抹去脸上血珠,脸上现出一抹狠厉。高高挑起的陌刀向下一压,又向杨朝夕头颈拍去。杨朝夕见这招虽果决狠辣、却也平平无奇,抽身向后闪避。岂料王辙这一拍竟是虚招,待要落地之时、忽地一记倒转,却将刀柄向戳去杨朝夕。
正待杨朝夕疑惑不解、预备躲闪之时,那刀鐏处陡然洞开,射出一蓬黑针来!
杨朝夕登时寒毛直立。再顾不得下手分寸,当即周天运转,气贯右臂,右手一旋、尘尾当即散开。在内息灌注之下、宛如圆盾,便向黑针迎去。
“嗤嗤嗤嗤……”
黑针没入尘尾,其势不衰,继续透丝而出。眼见便要射向杨朝夕心口、脖颈、面门等要害。只见他就势一扬,拂尘卷裹着许多黑针、自身后斜绕回来,兜起一个大圈,又回到身前。借着这招圆转之势、他将手中拂尘一抖,原本收在拂尘内的黑针、当即又调转方向,纷纷向王辙洒去。
这一抖灌了内息,黑针反攻之势、更胜来时!又如漫天丝雨,散开一片,登时将王辙全身都笼罩其中。
“啊——”王辙一声惨呼,惊到了众人。连“八足牵丝阵”外围的锁甲卫和行营亲卫,也纷纷循声望来。却见他陌刀早丢落一旁,双手捂着左眼,指缝间血流如注,口中发出惊惶愤怒的吼叫声。而脸颊、身上多处地方,皆稀疏扎着黑针,此时也顾不上拔下。
围攻“八足牵丝阵”的锁甲卫们,见主将受创、惨叫不止,心中战意先去了三分。又见祆教诸卫依旧悍不畏死、满身是血地围拢上来,更是怯意陡生,开始纷纷退却。
霜月护法李小蛮见状,当即一声娇叱:“众教徒,八足齐动,牵丝退敌!”
“玛古!”众人齐齐应下,各自从腰间抽出套索,陆续向大阵周围的锁甲卫抛掷而去。攻得最近的锁甲卫们,顿时乱作一团,倒地声、惊呼声、被套索拖行的喝骂声不绝于耳,很快便盖住了王辙的惨叫。
王辙左眼成了血窟窿,右眼所见之景、也是一片血红。眼见锁甲卫和行营亲卫笼在一片血色中,陆续被祆教教徒分而化之、捆起打晕,心头才涌起深深的不甘和无力感。
杨朝夕见王辙再无反手之力,才将拂尘一扬、收在肘侧:“王辙,你可服输?”
“不!我不服!”王辙声调嘶哑、面目狰狞,“你暗器伤我,算什么本事!有种也打瞎一只眼、咱们再来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