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两点来看,做为兄长的他,胜算低得可怜。
因为明舒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哥哥。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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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又做梦了。
梦里依旧是灯火璀璨,面目模糊的青衣少年站在灯火中向她伸手。
她很努力地靠近,也很努力地去够他的手,然后总是差了一丁点儿的距离,指尖相抵却再不能进半寸。
明舒很生气,她想骂他。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但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少年缓缓退入璀璨灯火中,身影逐渐模糊,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扎了梦境的束缚,朝前一跃,相抵的指尖化作十指交扣。
可浑沌迷雾涌来,猛然间淹没了两个人,她如坠黑夜,找不到方向。
满目漆黑,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伴着无数的脚步声,匆匆促促,跟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突然间害怕且迷茫,直觉要逃跑,却只能惶惑摸索着向如同深渊的未知黑暗跑去。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身后追兵的声音却似乎越来越近,好像下一刻就要追到自己身边,她没命地跑,可仍旧跑不过那阵声音。很快,杂乱无章的声音就近在咫尺,渐渐将她包围,她跑不出去,觉得下一刻自己大概就要死在这片黑暗里。
不期然间,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牢牢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出了黑暗。
天光大作,刺眼的阳光晃花她的眼。
“别怕,我在。”
她听到手的主人的声音,低沉有力。
她抬头,那人的脸……依旧模糊不清,可青衣已换绯衫。
梦,忽然结束了。
她从床上坐起,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想这个梦境的含意。
梦里的少年,到底是谁?
这一定是她认识的人。
可她认识的男子中,从青衣换作绯衫,似乎只有……
宋清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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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个冗长且没有结果的梦,明舒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难受,额头有根筋突突地跳疼,鼻子也不通气儿,嗓子眼也刺刺的疼,身体的关节也发僵。
时辰已经不早,屋里没人,曾氏应该很早就起身了。明舒慢慢起床,只觉得身上没有一处对劲。洗漱更衣完毕,她扶着墙无精打采地下楼。陆家这赁来的小屋内厅堂已收拾一新,桌上摆满干果点心与茶水,曾氏换了身新衣坐在厅堂正中,陆徜在下首坐着。
明舒刚想问话,便听街上传来喧天的唢呐声,附近的百姓已从家中跑出,跟着那阵声音涌到他们家门外,曾氏与陆徜都已站起,不多时,礼部和吏部的官员同时出现在门口。
明舒想起,她阿兄中了状元,还是三元及第,朝中正式遣人来报信儿了。
随着官员同来的,还有一纸圣旨、金花乌纱、状元红袍,所有人跪地接旨,明舒下了楼,也跟着跪在母亲与兄长身后,看着陆徜接下圣旨。
这一刻起,她的阿兄,就是真真正正的状元郎了。
不知为何,明舒眼里泛酸,有些想哭,仿佛她与他一样,苦读十年等来这一刻辉煌。
接完圣旨,明舒与陆徜一起扶起曾氏,接受潮水般的道贺。感谢的话说了几簸箩,茶水不知倒了多少杯,又烧了几大锅水,明舒帮着曾氏招呼众人,忙得身体都不像自个儿的了,才总算送走了上午这波前来道贺的人,躲进厨房休息。
陆徜一直在应酬上门的官员和道贺的同窗,也直到这时才得空进厨房找明舒,却见她坐在灶旁的小马扎上,呼吸急促地靠着墙壁。
“明舒?”陆徜直觉不对,冲到她身边蹲下,举手就探她额头。
明舒额头滚烫,那脸也烧得绯红,听到陆徜的叫唤,她只发出两声含糊不清的声音:“阿兄,让我歇会。”
“明舒……”陆徜急了,再顾不上其他,一把将人拦腰抱出。
外头,曾氏正在招呼刚踏进家门的开封府衙役。
“几位稍等,我去叫叫他们。”曾氏温声道,又走到厨房前,“陆徜,明舒,开封府的应捕快他们有些关于卫家的事,还要问问你们……”话没说完,就见陆徜抱着明舒冲出厨房,她顿时改口,“发生什么事,明舒怎么了?”
应寻就站在门口,一眼看到陆徜怀里的明舒,不由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