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文站基本上都选在富庶的地方,如果有一根弦永远紧绷着,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放松,那就去干需要警戒的活。等荣军院里空出位置,街上的老兵就能进荣军院里修整了。
“无政府”并不总是坏事,比如英国工人为了自救而组建的合作社,那是他们自发形成的,他们互相帮助、共渡难关。
街上的流浪汉也是“自由的”,不过普通市民更觉得他们影响市容,需要警察将他们赶走。
这一点富歇也没干,比起这些老兵聚集起来,他们就这么闲散着在街头呆着与他毫无关系。
少管闲事是一种生存方式,如果英国傲罗不跑到法国来抓捕格林德沃,莉塔莱斯特兰奇一个待嫁新娘还会死么?
是莉塔莱斯特兰奇毁了格林德沃的骷髅头,如果有骷髅头在,格林德沃的恶魔之火或许不会失控。
还有,巴黎是法国人的城市,需要外国人的保护?
现在想来,即便巴黎又要陷入大混乱,甚至波及整个欧洲,和一个住在地图上无法标注地方的人有什么关系?
她不像德斯塔尔夫人那样需要巴黎,巴黎也不需要她,那她走就是了。
但是当她看到脖子上的眼睛形状的挂坠,又觉得恋恋不舍。
昨晚波拿巴是她那儿睡的,却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希望再失去一个妹夫,缪拉的请求他不会答应,哪怕缪拉跟困兽一样,在米兰豪华的宫殿里转来转去。
这样的驻军司令肯定会出事,乔治安娜都想改行程,从瑟尼山路到米兰,然后从随便哪个港口坐船回马赛。
那些“正统派”、“奥尔良派”其实很容易理解,国王回来了,以前的那些特权也会回来,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奥尔良派与伦敦的联系。
马丁先生说乔治安娜让他想起了贞德,真是胡言乱语,谁见过英国来的贞德,间谍还差不多。
交代完“后事”,乔治安娜就离开了塞纳河管理局,去往巴嘉蒂尔园。
洪水需要一个泄洪口,它紧挨着塞纳河边,周围又没有住宅区,应该很适合。
好像她以前想过,如果要逃走也要在巴嘉蒂尔乘船,为什么是巴嘉蒂尔呢?明明有那么多宫殿。
她坐在马车上回头看了眼杜伊勒里宫的方向,心里有许多不舍。
但是时候该走了。
她掉转头,看着前方。
这一段法国之行是她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她不会删掉它的,不论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