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绿还是有些似醒未醒：“秀珠给的。她做了好多条这样的帕子，说是专门给世子用的。这样就能知道，哪边是自己抓过的，哪边是给世子擦汗擦嘴的，不至于弄混淆了。若不然自己抓过什么东西忘了，又抓了帕子给世子擦嘴，恐怕要吃进不干净的东西去。”

若是在平日，凌霄霄知道秀珠有这番心思，定会十分感激她，觉得她为了世子真是面面俱到。

可今时今日，凌霄霄觉得不对劲了。

“这帕子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方才她走的时候，给了我三四条。说都是专门给世子擦汗的，还嘱咐我不要用别的擦，世子现在情况更是特殊，还是用自己素日用的才放心。”

她与平昌王对视一眼，将那帕子递给了赵太医道：“赵太医，麻烦你看看吧。”

赵太医将帕子接过来先是闻了闻，忽然皱起了眉头，又凑近闻了闻。之后赵太医还是不敢确信的样子，叫人打了盆水过来，从药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将里头的药粉倒了一些和在水里。

之后赵太医又将那块帕子浸入了水中，仔细看着：“这是解毒散，若这块帕子上有毒，便会显现出绿色来，不过要等上半刻。”

凌霄霄和平昌王走上前去，死死盯着那块帕子。

凌霄霄心简直提倒了嗓子眼。她盼望这块帕子能显现出什么，好让她这便找出下毒的诡计和下毒之人。可她又害怕这块帕子会显现出什么，否则长乐素日就是被这样一个人照顾着，凌霄霄怎么想都会觉得脊背发凉。

过了大概半刻不到，那块帕子开始显现出了异样。绸缎的那一端显现出了斑驳的绿色，不是十分重，还有些发青的感觉。

凌霄霄心里重重落下了一块石头，又是放下心来，又是被那块石头砸的不能喘息。

赵太医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看来是事先将那毒药熬煮出水，用那水喷洒到这一端来，且喷洒得不能太多，以免漫到另一侧上去，自己也沾到了。再将帕子晾干，毒浸到里头就可以了。只是这个方法十分谨慎，毒液晾干毒性也就不十分猛烈了，若想致命，得数日连续这么用着才可以。不过若不是娘娘细心，发现得及时，说不定那人就真的得逞了。”

凌霄霄只觉得浑身得血气都在往上涌。

她入府以来，见过的下作手段多如牛毛，可今时今日，有人用这么精细的功夫来对付自己的孩子，凌霄霄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诧异与恶心。

凌霄霄又叫赵太医将秀珠留下的其他几条帕子浸在了水里，都出现了如同第一条一般的青绿色。

若只有一条还有可能是拿错了或是被人嫁祸，可每一条都是这样的，还是她别有用心对妙绿千叮万嘱要用给长乐的，那就逃不开一丝一毫的干系了。

凌霄霄当即决定立刻审问秀珠，平昌王那头动作更快，早就叫人去下房提人了。

夜里原本静谧的乾辉殿一下子沸腾了起来，霎时间灯火通明，所有下人都提着灯走到了院子里，互相猜问着。

“怎么了？怎么把秀珠姑娘带走了？是世子不好了吗？”

“不知道啊，怎么是这么把人提走的？难道跟她有关系？”

“不会吧？她一向不是最心疼世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