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资窃笑一声:“我把饭端出去,把上头的肉吃了,把沾着汁的米饭拨到花坛里,又重新端了回去,那位大爷才算吃了。”
倪脍随着江宛走进酒楼,因听得专注,竟没留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不过他没摔,还兴致勃勃道:“我还看见他夜里数佛珠呢,就挂在手腕上,看着也就七八粒吧,他那手被绑在备受,捆得那叫个紧,还能一圈圈地磨着数,我是佩服的。”
他们俩说起话来很是投机,江宛便跟店小二点菜,要了个小鸡炖蘑菇,一碟烧羊尾,还有一盘白菜豆腐,酒也要了一小壶。
这酒楼的客人倒是很多,江宛在模糊的喧闹声中,静静考虑着宁剡的事。
宁家根基到底还是在定州,虽然宁统这一脉定居京城,但定州到底还是宁家的天下,就是不晓得阮炳才做这个定州知州做得如何,若是街上遇见,该好好打个招呼才是,让卞资去狠狠踢他的屁股。
正想着,江宛低头一看,一盘烧羊尾只剩个羊尾巴尖了,这俩男人嘴巴叭叭说着,竟然也没耽误啃羊尾巴,委实让人叹服。
江宛给自己倒了杯酒。
忽听人说聊起宁剡。
“我昨日看见宁小将军回来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在军中随宁将军练兵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宁小将军回来,是特意来见新上人的知州大人的,这不咱们知州大人要过生了。”
“真的假的?这知州的生辰你也知道?”
“我三姨夫的二大爷他三孙子的丈母娘便在知州大人府上做事。”
“听他放屁,不就是给下人洗衣裳吗,说的跟真的似的。”
然后,这几个人就吵起来了,也是酒多了,其中一个竟然站在桌上大喊“高青天救我狗命”。
属实丢人了。
一旁的倪脍和卞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交谈,二人挤眉弄眼,互传眼色。
江宛无语:“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跟宁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也就月老祠相过亲,集仙楼中宁将军从二楼飞身相救,那日我老倪看得真真儿的。”
江宛:“那日你在吗,我怎么不记得。”
倪脍道:“我在啊,我当然在了。”
江宛:“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宁剡从二楼飞身下来,为的是给北戎大王子和南齐王爷的劝架?”
倪脍挠了挠鼻子,见江宛真生气了,讪讪道:“说正事,还是说正事吧,夫人既然要见宁小将军,是否先送信过去,把人约出来。”
“送封信,然后请他出门相见。”
这会儿,隔壁桌要求大侠相救的酒鬼已经被抬出了酒楼。
卞资羡慕道:“夫人在汴京经历的事真是让人心向往之。”
江宛面无表情:“哦?”
“什么将军王子,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卞资道,“不过,我可是见过大侠高青天的。”
要是他想聊大侠,那江宛可就有话说了:
“大侠高青天,你肯定见过啊,不就是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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