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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长街,寒风呼啸,雪花飞舞。
“啊!”“啊!”
看着状似疯狂、仰天嚎叫的马哈木,额勒伯克等人低声叹息,却毫无办法。他们都能理解马哈木的感受,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被明军俘获,带到中原,远离家乡,家里的女人会迅速的投入另外一个人的怀抱,自己的孩子会有新的父亲,只不过马哈木还年轻,更加难以接受而已。
如今草原上已经平静下来,黄金家族的血脉基本断绝,萨木尔公主被推选为监国,但同时嫁给了国师乌格齐的儿子额色库为妻,这是草原的法则。草原的女人,是没有办法独立生存的,必然要依附于男人,就如同哈尔固楚克的妻子洪高娃一样,不得不嫁给额勒伯克。而马哈木的儿子脱欢也变成了额色库的儿子;马哈木的父亲浩海达裕也被扣上谋害大汗的帽子,被残酷的处死。东部草原的部落已经完全落入乌格齐的手中,此时归额色库统领,这样乌格齐父子一东一西,就控制了整个草原。
当事态平静下来之后,乌格齐立刻派遣阿尔斯楞出使明朝,表面上是要迎回大汗,但实际上是为了互市而来。蒙古草原除了牛马羊之外,没有出产,汉人的铁器、棉衣、烈酒、美食、盐巴、茶叶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的,这也是乌格齐笼络民心的重要举措之一。而朱允炆的反应是,不着急,慢慢谈。
看着马哈木蹒跚的背影,阿鲁台犹豫了一下,回头朝额勒伯克施礼道:“大汗,我去照看一下马哈木。”
额勒伯克微微叹息一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明军,他们是受皇命保护自己这些人的,但他们离自己至少有二十步远,其真实的用意更多的是防止自己这些人逃跑,而不是单纯的保护。额勒伯克转过头来,低声道:“你去吧,马哈木年轻气盛,好好劝劝他,今时不同往日,隐忍一下吧。”
“是,大汗!”
……
马哈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妻子萨木尔和儿子脱欢如今的情形,一想到萨木尔在额色库的身下婉转承欢,他就火往上撞;而调皮的脱欢不受继父喜欢,被虐待、歧视、鞭打等等场面,马哈木更是心如刀绞……
“拿酒来,我还要喝!”马哈木拍着桌子,大叫道。
“驸马,没有了,家里的酒都喝完了!”
“不可能,我还没喝够呢!快去拿!”说话间,马哈木随手就给了旭日干一个嘴巴子:“快去买酒,否则老子宰了你!”
旭日干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买酒,却被阿鲁台拦住了。
阿鲁台走到马哈木面前,抬起手来,“啪”的一声,重重的给了马哈木一个耳刮子。马哈木被打的一个激灵,待看到是阿鲁台,大怒:“阿鲁台,我操你姥姥,要不是你偷袭本驸马,本驸马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老子和你拼了!”
阿鲁台冷笑道:“驸马?呸!狗屁驸马!你的公主早就让额色库睡了,人家才是真正的驸马!你算个屁啊?”
马哈木气的七窍生烟,挥舞着铁拳,冲上来和阿鲁台拼命。阿鲁台也不示弱,一个侧身,将马哈木一个背肩摔,“啪”的一声,马哈木重重的摔到地上。
旭日干大惊,赶紧冲过来要阻挡,却被阿鲁台的卫士拦住,只能大叫:“阿鲁台,你干什么?”阿鲁台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收拾马哈木。
马哈木被摔了晕头转向,他晃了晃脑袋,爬起来,继续冲向阿鲁台,可是一次次被阿鲁台摔倒在地。论武勇,马哈木并不差,但是酒喝的太多了,四肢无力,根本就不是阿鲁台的对手。
被摔了十余次之后,马哈木终于没有再爬起来,他没有力气了。他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屋顶,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最后竟然哭出声来:“萨木尔,脱欢,我没用,没有能力保护你们!”说着话,竟然疯狂捶胸,无法自己。
阿鲁台看着马哈木的样子,摇了摇头,回身坐在椅子上,品起茶来。
良久,马哈木止住悲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屋外,捧起白雪抹了把脸,然后走了回来,让所有人出去,然后坐在桌边,盯着阿鲁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