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亦真说。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梁熙又喝了一口柠檬汁,“等你意识到你的自欺,你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亦真说。
梁熙哈了口气,“小时候看电视剧,总有失忆梗。好像人都是在用头脑去恋爱,心脏没有记忆功能一样。情在佛学里是劫,光靠失忆就能渡劫了?”
亦真笑的睫毛都垂塌下去。梁熙也笑。不过那笑转移到了别处。
晚上回家。又是心照不宣地看到那辆车。夜烬绝靠在车门上,嘴角衔着烟。亦真又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这个角度。火光里浮现漫画里才有的眉眼,像照亮西罗壁画,有神圣庄严之意。
他轻轻接洽过她的胳膊。梁熙又在后面说路上小心。
两个人有什么好小心的?亦真笑了,回头跟梁熙说再见。
夜烬绝踩灭烟头。梁熙已经回去了。他把车门大开着,车门像翅膀,待时飞的感觉。亦真心里忽然有些着急,生怕车走了似的。
“有事?”她看看车又看看他。
夜烬绝半靠在车上,摇头说不是。“车厢里面有烟味儿,等等。”五官含着笑。
亦真忽然觉得“等等”这两个字很动听,像有重量的两个音符敲落在琴键上,余音悠悠,可以一直无休止的延续下去。真美。
“今天很高兴?”他板住她的肩膀,旋在车上,说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现在亦真已经不住在酒店了,住在公寓。工作室成立了有一个月,每天都很充实。她每天晚上都在公寓窗户前看月亮,可是今晚的最美。
“今天梁熙和我说情在佛学里是劫,命中注定的。”亦真忽然说。
“是吗。”夜烬绝笑:“用弦的理论来阐释,物体的固有频率与人自身的频率存在耦合关系。我觉得两情相悦也是这样,由两种波谱频率的相互作用产生。就像我会一如既往地爱你,就像我能隔着门能感知到你的存在。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亦真不作声。夜烬绝大起胆子抓她的手。她还是挣开。
“对不起。”亦真纳着头,说:“我没办法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
他笑纳了这句,语气轻,却很深邃,“没关系。我爱你。”几个字像海底浮出一串气泡。
亦真又笑了:“你不是说,我不配得到你的喜欢吗?你爱谁都可以,千万不要爱我。我怕折寿。”
夜烬绝马上说:“小真,我那时候说的是气话。”
亦真又笑:“我那时候对你爸爸说的话也是气话,你不是也当真了吗?”
夜烬绝讪笑着,摇头叹息:“那我没说出口的话,现在说出口你会当真吗?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我从来没停止过爱你。你信吗?”
亦真冷着脸不作声。
梁熙告诉亦真不能总喂猫咪猫粮,老了牙会患牙龈病,邻居家的猫花了将近一万都没治好,病死了。
亦真正犹豫,夜烬绝就把电话打来了,说的是商品细节需要做小部分改动。
“等一下。”亦真找起本和笔,桌上太乱了,怎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