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又问:“在哪儿上学?”听钱妈说在南汀,面上一喜:“是不是往前走,就是黎华大学?我和亦真就在那儿上学呢,旁边那家咖啡店就是我们开的。”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亦真已大致清楚钱妈的意图,项舟想让她给他养儿子?没门儿。自己家那两个容不下项柏哥,这时候倒想起她的存在了,当她是伏弟魔吗?不免生气又寒心。
钱妈见亦真不吭声,便对亦真说:“我又不是孩子的亲奶奶,肯定没个谋求的心思。好歹父女一场,又是行善积德的事,先生也希望你帮忙照看照看柏哥儿,不到万不得已,先生也不会麻烦你。”
亦真别过眼,轻飘飘地笑了声:“钱阿姨,既然你是个中立人,我倒要和您好好叨登叨登,我曾有很多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去麻烦他,他倒好意思来麻烦我了,您评评理。”
钱妈笑:“你这孩子,说这话可就是你见外了,哪有当爸的跟孩子见外的?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不过是想着你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亦真一口回绝:“项柏哥的身份我也知道,梁熙不是外人,我就挑明直说了,他没养过我,和我关系最远,明知道我过的不好还打这主意,我凭什么帮他养儿子?到时候把这包袱往我身上一丢,别人还骂我冷血无情。人都是贱皮子,不续费续好就变本加厉的恨上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可担不起这好人。”
“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呢?”钱妈笑拍亦真一下:“父母给了你生命,这就是一辈子的恩情——”
“我要有选择出生的权利,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亦真恼起来:“让一个被抛弃的生命来到这世界上,根本就是不负责的体现,他给过我什么?恩情?我看是冤情吧。”
钱妈听得一怔,叹:“可见是先生伤了你的心了,第一次做父母,谁又能做好的?先生在钱上面并没有亏待过你,你也是个水晶心玻璃肝的孩子。怎么就没疑心过是那姓任的把钱吞了?”
亦真一怔:“不可能,那明明是项舟的副卡。”
“你爸爸也是对你有愧,被那姓任的迷了心窍,想着女人家会打理这些,才交给那姓任的,先生现在和那女人这样不和,还不是没看清楚?又不是神仙,哪能分心岔神想这么多。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柏哥儿不定怎么被她折磨呢。”
见亦真不说话,钱妈又说:“上一辈的恩怨,下一辈的又有什么错?柏哥儿的事别人没资格说,你是从那家里出来的,你是最能感同身受的。说让你看着,主要是怕给柏哥儿委屈了,经济上不用你掏一分钱,这孩子生下来就有癫痫,是知冷知热的好孩子,谁对他好,他记谁一辈子呢。”
亦真一怔:“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得这种病?不治疗吗?”
钱妈嗐了一声:“我也不诓你,因为这病,先生原先是不打算要这孩子的,是这孩子妈死了,现在先生又没有儿子,这才抱回来的。等先生哪天有了儿子,不定怎么样呢。至于这病,国内没法治,与其费那钱和心思,生个儿子不是更划算?”
夜先生和亦小姐
夜先生和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