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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现在时兴电子媒体与网络,项舟还是如常在手边摆了报纸看,不过都是排版着密密麻麻字母的英文报,《cha daily》,《global tis》这一类的,偶时也会读读法文报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个古板的人。古板的脸,古板的血液里填充着的古板的细胞,而后古板地流经全身,产物是他古板的思想——比如他想要个男孩儿,再怎么多产,生的尽是女儿,那也不过是个瓦窟。
年轻的时候还不曾体现,那时候看报纸的人还多,有的读报纸是翻阅电视频道上的泡沫剧时间档,有的是财政,有的是体育栏目,还有的是为了找工作。
他年轻时其实并不呆板,并不这么呆板。还有人还说他长得像港星,一张鹅蛋脸,仰月型的唇,古典型精致的长鼻子,留个中分头,很有那个年代年轻人的风范。
他和任栀雨算是自由恋爱,不过他不屑于回忆,回忆里的那个与眼前的这个压根不是一个人。再说,他和她恋爱也不全是出于爱,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也是一部分。
任栀雨倒了咖啡放在项舟手边,整个人有点受宠若惊的:“你今天晚上在家吗?”
项舟不动声色,只是问钱妈:“小柏哥呢?”
钱妈笑吟吟的:“应该是不好意思吧,他没上餐桌吃过饭。”
项舟切了块慢烤三文鱼,放在嘴里嚼了嚼:“既然是领养到项家的孩子,就要视如己出,以后那个位子就是他的。”
任栀雨忽然慈悲的接过话,叮嘱钱妈:“去吧去吧,再给小柏哥添一杯加糖的鲜奶。”
项以柔静静坐在边上,一言不发。项舟忽然问起她来:“你的男朋友那天上家里来,还愉快吧?”
项以柔只觉一层皮连着筋揭了起来,心里打了个寒颤,轻飘飘地别开眼去:“哦,还行。”这方面上,她与她母亲的耻辱是一体的,她恨她,也爱她,母亲是她的一部分,像叶子萎在泥里,烂成泥也终归于花的生命里去。
那头,钱妈领了小柏哥下了楼。果然人靠衣装,虽然还是有点猥獕,一张小黄脸紧抿着下巴,两眼直直的,胁着双臂,脚下一降一降,像只彩蛋里的小黄鸭。
项舟侧着头打量小柏哥,心绪有些复杂:赶出去容易,要送进来可是难了。
项以柔不自在,近乎撒娇地提醒项舟:“爸,你好久没有陪我打高尔夫了。”
项舟睃项以柔一眼,从前怎么不觉得?这母女俩分明生了双鱼的眼睛。还是男人都是这样?爱的时候媚眼似明珠,闪着黑曜石的光,不爱了,那眼便空洞乏味起来,褪成了鱼目。原是他连同这对母女一并嫌弃了。
这忽然提醒了他,自己在外还流落着一个女儿,不自觉问:“最近见过小真吗?她怎么样?”
项以柔和任栀雨同时发起怔来,谁也没说话。钱妈在心里直打起鼓:小真又是谁?难道先生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女?
(?˙ー˙?)
亦真和豆芽脸对脸,无声无息的睡到了中午。
夜烬绝瞅瞅时间,估摸着亦真正沉在床上挺尸,于是打了电话来,不想亦真没醒,豆芽倒是醒了,爪子娴熟地在屏幕上一划拉,直接给电话挂了,又挫着脑袋继续睡了。
夜烬绝纳闷,等了五分钟也没见亦真回电话,短信之类的也没有,难道是手机关机了?于得去是又打了一个,又被豆芽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