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长呢?”万超问。大鹏道:“班长的权威就更大了,统领整个班委,可以直接决定谁去治疗。可是班长的年龄得超过三十岁,还得经过点评师同意才能担任。不动队能随便打人,可是得混个三年出头的。咱俩能争取混上班委就不错了。”
“再往下呢?”
“再往下是楼长,楼长下是‘五总’,总纪体,总学思,总安全,总话筒,总卫生。总纪体位于‘五总’之首。”大鹏略思了思:“当官的不能直呼其名,得呼官名,记住了。”
“这哪是网戒中心啊,简直就是封建王朝啊,那个梅壬兴简直就是皇上。”万超沉而又沉地叹气:“你说咱俩怎样才能不被治疗呢?”
大鹏翻了翻另一本《心理导入本》,清毕嗓子,一字一句念:“治疗典型分为:军训典型,日记典型,出逃嫌疑,兴奋典型——”说着语调开始上扬,表示质疑:“自创风格,锁门,狡辩,忽悠家长想回家,吃巧克力,空腹吃药……挑战梅叔模式,经常一个人上厕所?这都什么鬼?”
翌日。
亦真大早就接到了中心打来的电话:“您的孩子被反馈说话欠缺考虑,挑战梅叔,消极治疗,已被总安全登记再测,将于早九点整进入治疗室进行治疗。”
梁熙亦是如此:“您的孩子被反馈思想懒怠,消极治疗,已被总安全登记再测,将于早九点十分进入治疗室进行治疗。”
夜烬绝靠在沙发上,喊话亦真:“你是聋子吗?叫你听不见啊。”
“怎么才第二天就被举报了。”亦真自顾回了卧室,换上老年衣,化上老年妆,夜烬绝推开卧室门,瞪眼唬了个正着:“卧槽!你是谁?”
他一脸戒备,徐徐走过来,盯眼看了她半晌,吐出句:“你好丑啊。”
亦真一听,横眉揪住夜烬绝:“你说什么?”
“别碰我,丑八怪。”夜烬绝憋着笑:“分手吧。你这脸跟个烂黄的苹果一样。”
“丑死你。”亦真砰捶夜烬绝:“乖乖坐好,我给你老化一下,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完了看咱‘儿子’去。”
“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夜烬绝愀然看着亦真,亦真板正他的脸:“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和薛子墨都有了个‘儿子’。”
亦真和梁熙在治疗室外碰面,薛子墨穿着件老旧西装,头发胡乱倒在两边,像顶着盆杂草,见了夜烬绝,喜得拍膝画圈:“哟!老夜,几天不见老多了啊!”
再看夜烬绝,也没好到哪去。脸跟墙一个色,一身蓝色工装衣裤,板寸头下一张被岁月摧残的愁苦脸,站在身着黑花短袖杉的亦真旁边,像村头夕阳下刨麦的麦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