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平他们步行爬到山顶,将车开下来,就看到翟家年他们所在位置,已经被警车前后包围。
躺在地上的,无论死活,都被拖上车开走。
至于掉下悬崖的那辆车,就先不管了,只把里面的人拖出来,一块儿带走。
很快,现场就被清理干净,只留下这儿那儿的血迹。
“这……就走了?”周平他们大眼瞪小眼。
“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
“没有,没有,顾哥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说什么。”
“对对对,您有什么交代的,我们保证一定配合。”
“你们只需要实话交代事情经过就好了,反正最后也是他们先对我们动手,我只是被迫反击。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是要杀我,对吧?”翟家年问道。
“没错,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是要杀你,也要杀我们灭口,你是在救我们,也是在自卫。”
“嗯嗯嗯!”
“我在青藤中学附近开了一家饭馆,等接受警察调查完毕之后,你们就在那家店找我,记得把车开过来。嗯,就这样吧,你们可以走了。”翟家年交代。
“是,到时一定把车开来,不知您比较中意什么牌子?”
“只要不是岛国产的车,都随便吧,我不挑剔。”
“哦,明白了!”
翟家年才不想跟着一块儿去警局过夜,而是坐上华卫龙派来的这位心腹的汽车,带着周愚,扬长而去。
周愚也算是见识到翟家年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了。
这么大的事儿,也都能轻松压下来。
到了周愚家附近,停车,周愚下车,正一瘸一拐地要走呢,翟家年就也下车,跟上她的脚步。
翟家年将周愚扶着,回头挥挥手,对华卫龙的心腹说道:“谢了。”
华卫龙的心腹看着他美人在怀的样子,羡慕地挤了挤眼睛,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谢倒不用了,只希望你能尽量少的折腾我们,就是阿弥陀佛了!”
翟家年说道:“我只能再重复一遍,我真的已经很低调了。”
“哈哈,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拜拜。”
等到这人开车离开后,周愚才脸红红地说道:“你怎么也跟着下车,没必要刻意送我回家吧?”
翟家年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这不是还得帮你医治你的脚吗?”
“咦?也对哦,差点忘了……”
“你的脚明明还疼,脑子却忘了,这说明你的脑子和脚已经不同步了么?”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啊!”
“走吧,算了,我还是抱你一程吧,你走得太慢了。”
“哇,不要,有熟人!”周愚急忙拒绝。
可惜晚了,周愚被翟家年一个拦腰抱起,跑向了小区入口处。
这也是24小时有人值班。
周愚在这儿住了很久,当然也是熟面孔。
一看翟家年抱着周愚进入小区门户,值班的保安面露一抹讶然之色。
接着也是羡慕不已,并对周愚露出一抹暧一昧的笑容。
周愚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将脸藏进翟家年怀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周愚的家,翟家年那一夜悄悄来过,早就记得是哪一栋哪一层哪一扇门——
在昨儿个周愚到梧桐楼吃饭之前,他都差点忘了周愚这个人。
偏偏一想起她之后,有关她的性格、体重、尺寸、声音、家庭住址等等东西就跟着通通想起。
咔嚓!
钥匙一拧,门开了。
翟家年呀呼一声,抱着周愚进去,脚一勾,将门关上。
“灯的开关在哪儿呢?还有拖鞋。”
“我来我来,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抱过你或者背过你过后,都有点舍不得放下来。”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夸我么?”
打开灯后,一看挂钟时间,都快到五点。
再过不了多久,就得天亮了。
经过之前发生种种刺激,周愚倒是没有困意,一屁股坐沙发上后,便将脚伸向同样坐下的翟家年膝盖上,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快开始吧!”
“你咋这么猴急呢?”
“痛的是我,不是你诶!”
“那我就真的开始了?”翟家年摩拳擦掌,然后搭在她脚上,“咦,有点臭啊。”
“放屁,怎么可能会臭?”
“不信你自己闻闻。”
“我才不闻呢,那我先去洗洗……”周愚有些发窘,强打精神起身去厕所。
她打开热水器之前,回头瞥了眼翟家年,见他没朝这个方向看,就一弯腰撅一屁一股,将一只脚尽量拿起来,吸了吸鼻子。
“真的臭吗?我都没闻到啊!”
淅沥沥,温热的流水打在脚背上,使灯光在涂红的脚趾甲上反射出一道微光。
周愚又找来一块帕子,来到外面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给自己擦脚。
翟家年说道:“你要注意一点影响,这样容易走一光。”
“……”周愚一愣,又急忙将脚放下来。
她发现穿裙子这样坐着还真不大方便,但现在实在没啥精神去换睡衣。
眼见翟家年面色揶揄,周愚就没来得有些恼火。
她将帕子朝翟家年丢去,闭着眼睛偏过头:“哼,你,你给我擦!”
本以为翟家年会说“凭什么”或者“才不要”,哪想翟家年却是欣然同意:“好呀!”
便迅速将她脚托起来,用帕子包裹进去。
“嗯——”
周愚发出一声鼻音,顺手将一个抱枕拿过来,放在大腿上方,用手固定着。
翟家年用一只手的虎口托住周愚的脚踝,另一只手捏着帕子,从周愚脚背上擦过,然后是脚底板。
接下来又将一根手指用帕子的一角裹住,缓缓插一进大脚趾与二趾之间,吸收夹在缝隙当中的水分。
周愚的脚,是绝大多数人的埃及脚,大拇指最长,以此类推。
脚趾头小小的,很圆润,呈现着葱白色和淡红色,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翟家年将手指头钻进每一处趾一缝,为接下来的按摩推拿打好基础——
有水的话,等下手滑了咋办?
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儿呢!
周愚是属于那种受不得别人挠痒痒但自己给自己挠却一点都不痒的体质。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并没有搓脚的爱好,所以要是自己用手指戳脚趾一缝隙,那是啥感觉都没有的。
顶多就是有点挤,不太舒服。
现在被翟家年这么一弄,却是觉得这里的神经一下子敏感了十倍。
真的……痒死了呢!
而且感觉也不是挠痒痒的那种痒,而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痒。
她没来得想到了一首歌,歌名就叫“痒”。
“来呀,快活呀……快个鬼啊!”周愚惊醒过来,急忙将脚一收,对翟家年怒目而视:“喂,你都擦干净了,干嘛还在继续擦啊?”
“哦,不好意思。”翟家年将帕子放到一边。
“……变一态!”
周愚是知道这世上有种人有种嗜好,被称作足控。
真搞不懂,脚有什么好控的?
“现在正式开始吧!”翟家年抓起周愚的脚,便开始揉起了脚踝。
揉了几秒钟,周愚才满头黑线地说道:“不知这只脚崴了,是另外一只。”
“是吗?那你不早说!”翟家年立刻放开这一只脚,握住另一只。
“喂,难道不是应该我质疑你吗?连哪只脚崴了都看不出,你真的能治?别是忽悠我得吧?”
“放心吧,以我的为人,怎么也不可能把你忽悠瘸了,不信等会儿你可以走两步。”
“你才走两步,你咋不说你也卖拐呢?”
“对你?我可不忍心卖拐,顶多也是拐卖。”
“哈,你还想拐卖我?你舍……咳你敢!”
“别废话了,我劝你还是找个什么东西用牙齿咬着。”
“难道会很疼?”周愚有些害怕,回想电视剧里有人中箭了,要拔出来,然后就用牙齿咬着木头。
一拔,木头也咬烂了。
“不疼。”
“那为什么要咬?”
“因为会更痒。”
“什么……哦!!”周愚一声低呼,只觉得整条腿都是一烫,一种炽热的劲力,穿透皮肤,侵入了脚踝内部,直达脚底板,使脚心如火烧一样。
从脚底按摩的角度讲,脚底板与五脏六腑相连,刺激脚底板穴位,便能滋养五脏六腑。
周愚感觉这脚心一烫,顺带着整个胸腔里面,也像点燃了一团火焰,毛孔都随之张开,汗水冒了出来。
随着翟家年越发发力,神经传递,使得全身的体温都跟着不由自主地升高。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莫名感觉,熟悉又陌生,一下子就将她拖进了沉沦之地,云霄之上。
熟悉的是,她曾自己帮助过自己。
陌生的是,此时的感觉,比以前强了岂止一倍?
连抵抗的都没有,便进入了终点。
“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太……”
翟家年露出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手上不停,排挤着因为崴脚临时产生的淤血。
好巧不巧,这时电话响了!
周愚正不断扭动身子,放在身上的抱枕都不知啥时候掉地上。
一只手的一根手指,用牙齿咬着,另一只手则用力揪着衣襟。
手机铃一响,方才使她恢复了几分意识,将手机摸过来一看,就又吓了一跳。
“快停下,我妈又打电话来了!”
她这才想起,她妈让她晚上回电话,还说不回电话,她妈就不会睡觉!
翟家年忙道:“你开什么玩笑,这治到一半就不能停,不然功亏一篑,反而会更严重。”
“是吗?”周愚一愣一愣的。
“当然,你没看电视里内功疗伤,有人打扰还会走火入魔重伤吐血么?现实中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原理也是差不多的。”翟家年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啊?”
“把电话挂了,然后关机,不就行了?”
“不行!这样我妈非得马上杀过来不可!”
“那你说咋办?”
“我……呃,电话已经自动断掉了……我去,又打来了!”
“那你接呗,免得你妈不放心。”
“那我接了,你先轻点儿!”
“这流程可不能变,该轻的时候自然会轻,该重的时候也只能重。”翟家年一脸无辜。